羊是其中一传。
在科举春秋经之中,公羊传讲微言大义,故而为朝廷赏识,也因此切合于制艺,考生治公羊最容易得售。
方从哲也是治公羊传,与大多数考生一样,他学公羊传,仅仅是为了方便考试而已。
到了方从哲自己当考官,却不一定要以公羊传来为春秋房的标准,公羊传真的只是敲门砖而已。
衡文之道最重要的还是从心,哪怕不用公羊传,甚至意见与自己不和,但只要讲出道理的,方从哲一样取中列为本房荐卷。
方从哲读着卷,不时听着下面两名阅卷官闲聊。
阅卷是件很紧张很沉闷的事,方从哲也不介意下面阅卷官闲聊,十几日阅卷,这样环境若不让人说话,简直会把人逼疯。
就听下面那位卢姓阅卷官突然骂道:“如此瞎眼的文章,必是监生所文!”
听了卢姓阅卷官的话,另一名高姓阅卷官搁笔道:“卢兄我与汝何冤何愁,你要如此骂我?”
卢姓官员一愣问道:“高兄,我如何骂你了?”
高姓官员忿忿道:“吾就是监生出身!”
方从哲闻言绷住的脸一松差点笑出声,随即又肃容咳了一声道:“二位仔细衡文,不要分心!”
见二人闭嘴,方从哲摇摇头,低头看手里的卷子。
这两名阅卷官交到自己这里的卷子,都是属于初步的合格卷,然后交给自己看看能不能列入荐卷的正卷备卷之中。
方从哲连看了数篇,不由生气,如此稀烂的文章是如何荐上来的?
方从哲看了都是高姓官员荐来的,不由狐疑。
于是方从哲想了想,走到高姓官员面前,用手敲了敲他的桌案然后走到另一间屋子里。
高姓官员立即放下卷子,跟着方从哲来到房内。
方从哲板着脸问道:“方才你荐来的文章都有显而易见的错处,就算是童生也写不出这样的文章来,你是如何衡文的?”
高姓官员解释了几句,但见瞒不过方从哲,于是只能低声道:“编修莫非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你把话敞亮的说。”
高姓官员想了想当下耳语了几句,方从哲脸色一变然后道:“这样子虚乌有之言,你也当真,哼,多半是外面的考生放出来心存侥幸。”
高姓官员道:“据下官所知并非虚言,乃是一位大人物,听说此人是来自宫里的大珰。你看这卷上墨圈足足十个啊,我知方编修未必把钱看在眼底,但结交了这位大珰可是……”
“住口,不可再言!”方从哲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