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每一个人的命运。
“我会陪着父亲一起,”沙理奈两只手将对方攥住自己肩膀的左手手指一根根掰开,最终拢入自己的怀中,“一直斗争到最后一刻,然后……”
“继续活下去。”
她的语气笃定而从容,不是在说一种空无的理想,而是一条艰险却终点可及的道路。
无惨望着她,眼神里微光摇曳,原本因为剧烈的情绪而硬生生拧起来的一股力量此刻渐渐抽离。
他直直地注视着他的女儿,声音低哑:“我……真的可以活下去吗?”
“会的。”沙理奈毫不犹豫地回答,“会活下来,并且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若是失败了呢?”若他最终没有战胜病痛,慢慢死亡的话,该怎么办呢?
在这样的深夜之中,无惨终于被慢慢敞开厚重的外壳,将自己内心深处最不与他人分享的念头讲述出口。
“父亲不会被病痛打败的。”沙理奈说,“若是出现了最坏的可能,我也会陪着父亲一起。”
她同样将自己细细剖开,展现柔软的内里:“阳光、秋千和美食虽然都很珍贵,但对于我来说,都没有父亲的存在珍贵。”
无惨长久地注视着她。
小孩子的确什么都不懂,但却能说出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做出的承诺——这几乎算是同生共死的许诺了。
到头来,唯一给予他继续活下去的勇气的人,竟是他不满五岁的女儿。
他将不再是一个人再苦苦挣扎。无论他活着还是死亡,都会有女儿陪伴在身边。
那些烦躁与戾气彻底从他的身体之中远去,只留下了愈发汹涌的酸涩感。他失了力气般地往前倒下,将额头埋在了女儿的肩膀上。
沙理奈听到了一声绝望的恸哭。
【当前反派修正值: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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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之后,沙理奈就彻底从自己的小院之中搬离,挪动到了北对的寝殿造侧屋之中。
玲子也跟着她来到了产屋敷家长公子的院落,身份水涨船高,从下女变成了主家的贴身女官。
不过,羡慕她的侍从并不多,因为她将要呆的地方是侍从折损最多的北对。
产屋敷家家主请来的老师依然会定期为沙理奈授课。
有时候无惨白日里一个人躺在和室之中,忍受着躯壳的疼痛,听着侧殿之中传来的小孩读书的动静,反而能够稍微阖一阖眼。
在烈日炎炎的夏日里,有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医师敲响了产屋敷家的大门。
平安京所有有名有姓的医生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