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竟出动这么多人手,看来是盯上咱们了。那向天歌……确实疑点重重。”
“寨主,我申请去姑苏城走一趟!”周薇柔突然站起身,眼神坚定,“我倒要看看,这向天歌究竟是何方神圣。若他真是反清义士,咱们也好助他一臂之力;若是心怀不轨……”
她握紧腰间软鞭,“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寨老大看着周薇柔倔强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丫头,就是拗不过。也罢,此去多加小心,若有异动,速速传回消息。”
姑苏城,观前街游人如织。糖画摊的甜香混着胭脂铺的粉腻,青石板路上洒落着小贩的吆喝声。
周薇柔女扮男装混迹人群,月白长衫下摆沾着些许泥点,刻意束起的发髻歪斜着插根木簪,倒真像个走南闯北的小商贩。
她时而驻足看杂耍艺人喷火,时而在绸缎庄橱窗前假意流连,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街角那抹灰影。
“泰和当铺”的鎏金匾额下,石飞扬正倚着柜台。
他破洞的粗布衫用草绳随意束着,蓬头垢面间却掩不住琉璃般的眼眸。
腰间那只神秘的鹿皮袋半隐在补丁摞补丁的衣褶里,此刻正随着他晃悠的腿轻轻摆动。
柜台上躺着块羊脂玉佩,温润的光泽在烛火下流转,倒与这脏兮兮的乞丐模样格格不入。
当铺掌柜眯起三角眼,金丝眼镜滑到鼻尖。
他拈起玉佩对着光端详,肥厚的手指捏着帕子反复擦拭,忽然“嗤”地笑出声:“客官,您这玉料虽说是和田羊脂,可瞧瞧这雕工——螭龙纹歪歪扭扭,爪尖都缺了半截,边角还磕出个豁口。”
他肥厚的手掌在算盘上拨弄,算珠碰撞声清脆如银,“五十两,不能再多了。”
石飞扬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露出两排白牙:“掌柜的这是打发要饭的?上个月在宁夏,悦来当铺的王掌柜还说值三百两!”他故意将破碗往柜台边推了推,里头零星几个铜板叮当作响,“您再看看,这沁色多均匀,可不是寻常货色。”
掌柜的冷笑一声,将玉佩重重拍在柜台上,震得铜钱都跳了起来:“宁夏?穷乡僻壤的能懂什么好玉!我在这观前街开了二十年当铺,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
他突然凑近,浑浊的眼珠在石飞扬脸上打转,“倒是你这小子,蓬头垢面的,莫不是偷来的赃物?”
人群中传来轻咳,周薇柔拨开围观的看客挤到前排。
她装模作样地摇头咂舌:“这位兄台,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这玉佩质地虽好,雕工却着实粗劣,五十两已是天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