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染得湿滑如镜……稍前,石飞扬立在岱庙天贶殿的飞檐下,望着檐角铜铃在料峭春风中摇晃,指腹摩挲着腰间玉龙钩——这枚从不离身的配饰,此刻正压着粘杆处前日送来的密折,其上朱批的“红花会异动“四字,已被指尖磨得发皱。
“皇上,三日前泰安客栈突现二十余骑,马鞍均刻着未名图腾。”卫年华跪地呈上密探绘像,宣纸边缘还带着露水痕迹,“正是去年大闹御膳房的那批人。”
石飞扬望着画中无尘道人的独臂剑影,忽然想起陈家洛盗走《四库全书》手稿时,那枚精准钉入龙书案的透骨钉。春风卷着殿外的玉兰花瓣扑进窗棂,算准红花会定会趁东巡之机,在这齐鲁大地设下杀局。
当夜石飞扬便召来工部侍郎,在岱庙密室中对着泰山舆图推演三日。
晨光穿透薄雾时,两辆朱漆轿辇已悄然制成:一辆装饰鎏金螭龙纹,轿内暗藏机关,玉玺印盒不过是镀铜赝品;另一辆裹着寻常青布,内里却铺着西域进贡的银丝软缎。他轻抚着假轿帘那道刻意留出的半寸缝隙,嘴角勾起冷笑——明黄衣角若隐若现,恰似诱饵悬于钩上。
惊蛰那日,东巡仪仗如金龙蜿蜒上山。石飞扬扮作书生,头戴竹编斗笠混在辎重车队中,苏黛的翠色裙摆扫过他手背。
山间忽然传来布谷鸟啼,他瞳孔骤缩——这不合时令的鸣声,正是粘杆处约定的警报暗号。果见前方松林间闪过十八道黑影,无尘道人的追魂剑已刺破假轿轿帘!
“莫急。”石飞扬按住苏黛欲抽短刃的手,望着护卫们“不敌”倒下,鲜血溅在新抽的春草上。
假轿中的替身太监惨叫着滚落,露出内里暗藏的硫磺火药。就在红花会众人围拢时,苏黛腰间香囊突然炸开,紫色烟雾中飘着细若游丝的“流云散”。
骆冰的鸳鸯刀尚未出鞘,便觉鼻腔一热,鲜血滴在绣着并蒂莲的鞋面上。石飞扬趁机带着苏黛转入山间小径,春雨不知何时淅淅沥沥落下来。
他望着山下逐渐平息的骚乱,忽然想起陈家洛挥剑时的清俊模样——那张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面容,此刻倒成了最好的障眼法。
指尖抚过潮湿的鬓角,他忽然轻笑出声,惊飞了栖在杜鹃花枝上的画眉鸟。
这场以假乱真的戏码,终究让红花会误击空轿。
而他,早已在云雾缭绕的岱宗深处,布下新的棋局。
……
暮色给泰山披上紫纱时,石飞扬正立在升仙坊前。
明玉功在经脉中流转,将他周身肌肤滋养得温润如玉,即便眼角眉梢藏着帝王威仪,那永远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