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江枫后,把他当成了无崖子,疏了提防,她虽知童姥狡狠,却万万想不到她竟能这般坚忍。
李秋水前心后背,均受重伤,内力突然间失却控制,便如洪水泛滥,立时要溃堤而出。
逍遥派武功本是天下第一等的功夫,但若内力失制,在周身百骇游走冲突,却又宣泄不出,这散功时的痛苦实非言语所能形容。
顷刻之间,只觉全身各处穴道中同时麻痒,惊惶之余,已知此伤绝不可治,叫道:“梦郎,你行行好,快在我百会穴上用力拍击一掌!”
梦郎是李秋水叫跟无崖子在一起时对他的昵称。
只见李秋水全身颤抖,一伸手,抓去了脸上蒙着的白纱,手指力抓自己面颊,登时血痕斑斑,叫道:“梦郎,你……你快一拳打死了我。”
此时,江枫已然奔到。
他瞧瞧李秋水,又瞧瞧童姥,见她受伤显然也极沉重,伏在石块之上,忍不住呻吟出声。
他有点手足无措。
童姥自不用说,可以说是半个忘年交;李秋水虽是初见,可她是王夫人的生身母亲,王语嫣的外婆。
正当他踌躇间,忽觉胸口一痛,已给童姥点中了穴道,跟着双肩双腿的穴道也都给她点中,登时全身麻软,倒在地上,而且倒的位置恰是两人中间。
只听童姥哈哈大笑:“贼贱人,你想速死,我偏不叫你如愿,让你承受散功时的痛苦后再死。”
童姥本想爬起来,可发觉她除了手能动,根本爬不起身。
原来,她仅有的气力也在刚才点江枫穴道的时候用光了。
此时的童姥也正在苦受散功的煎熬,心想:“无论如何,要让贱人比我先死。”
要想出手伤她,但两人之间隔了个江枫,此刻便要将手臂移动一寸两寸也是万万不能,眼见江枫的肩头和李秋水肩头相靠,心念一动,便道:“小花匠,你千万不可运力抵御,否则是自寻死路。”
不待他回答,催动内力,便向江枫攻去。童姥明知此举是加速自己死亡,内力多一分消耗,便早一刻毙命。
李秋水身子一震,察觉童姥以内力相攻,立运内力回攻。
江枫处身两人之间,先觉挨着童姥身子的臂膀上有股热气传来,跟着靠在李秋水肩头的肩膀上也有一股热气入侵,霎时之间,两股热气在他体内激荡冲突,猛烈相撞。
童姥和李秋水功力相若,各受重伤之后,仍是半斤八两,难分高下。两人内力相触,便即僵持,都停在江枫身上,谁也不能攻及敌人。这么一来,可就苦了江枫,身受左右夹攻之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