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接过酒杯,抿了一口,点了点头,说道:“是为着金广田挨揍的事儿?”
金澜正摇了摇头,说道:“他做了错事,挨打也是活该。”
金元宝笑着说道:“金广田怎么会有错呢?他可是主宅的大管家,大当家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将。”
金澜正笑了一声,说道:“你说这言不由衷之话的时候,嘴角眼角都带着一股很深的怨气,你知道吗?”
金元宝怔了怔,笑着说道:“我能有什么怨气啊?金寨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等级制度森严,我也不敢有怨气啊!”
“今儿你与我就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没有任何的阶级,贵贱之分。元宝,你与我说实话,今日之事,是你煽动的还是民众自发的?”
金元宝闻言,轻笑道:“五爷,你觉得呢?”
金澜正沉默了。
“我金元宝何德何能能做那引导民意之人?憨子爷手底下的人也从来极少与民众打交道,更没有大权在握。群众为何会听我的教唆煽动?”金元宝喝了一口酒说道。
金澜正轻蹙眉头,叹了口气,说道:“果然……民怨已深。”
金元宝说道:“咱们小时候多好,无忧无虑的,一群孩子在一起撒欢捣蛋。我记得,你最喜欢跟金景明玩了。他比我们大了八九岁,哪会跟咱们这些小屁孩玩啊。可你偏不听,总去他的必经之路上等他,缠着他让他教你这,教你那。”
金澜正苦涩地笑了笑,说道:“他呀,总是敷衍我……当我是个小傻瓜一样,捉弄我……”
金元宝扬了扬嘴角,说道:“他其实最疼爱就是你了,每次从外面带了新奇的玩意儿和好吃的,都会想着你。”
金澜正撇了撇嘴,说道:“他给金泽森的才都是好东西呢!”
金元宝闻言,哈哈大笑道:“你还在吃金泽森的醋啊!”
金澜正抿着嘴笑了笑,端起酒杯与金元宝碰了碰。
“小正……有二十年了……我们没有好好坐下来聊聊天了。”金元宝轻声说道。
“是啊,二十年了……转瞬即逝。”金澜正叹息道。
“你有没有后悔过?”金元宝问道。
金澜正怔了一下,喝了口酒,没有说话。
“我其实很后悔……”金元宝红着眼眶说道,“若是我当年能再勇敢一些,能不要躲在大人身后……”
金澜正轻声说道:“已经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
“真的都过去了吗?”金元宝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问道。
金澜正的笑容僵在脸上,张了张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