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时,从骠骑将军董重的别府中发现的,被董重藏于暗格之中,视若珍宝。
而其也确实有被视作珍宝的资格,这是一卷有匡衡亲笔注解的《诗》。
匡衡,西汉元帝时丞相,于《诗》之道有着特别的见解,堪称两汉几百年来《诗》道的代表人物之一,元帝尤为喜爱匡衡所传授的《诗》,并以其为太子少傅,自己也常常旁听匡衡授课。
对于后世来的李澈而言,匡衡最有名的故事却是那传唱数千年的“凿壁偷光”,是为历代求学者之代表。
“匡公凿壁偷光,堪称万世求学仪表。那小姑娘这般好学,将匡公之书相授也是很正常吧?匡公在天有灵,想必也会欣慰的。”
吕玲绮狐疑的盯着李澈,直觉告诉她这理由不太对,但听起来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李澈见状连忙道:“书籍藏于阁楼,不过竹木之属,百年千年便化为尘土。而若传授于人,先贤思想便可大放光芒,岂不胜过藏书百倍?
董重暴殄天物,将这般珍藏隐于暗室,我又岂能如他一般?”
想到李澈平日里确实倾向于大范围传授知识,也并不藏匿府中书籍,就算是侍卫仆役也可翻阅泰半藏书,吕玲绮也随之释然,点头道:“府中之人也对明远所为感恩戴德呢。”
李澈闻言,却不怎么高兴,叹道:“他们已经迟了,自小未曾接受教育,仅识字一事便是极大的难关,那些书籍恐怕也帮不了他们多少。
我更想的是能够广泛教授郡中适龄的儿童和少年,然而郡中大姓暂时是不会愿意帮忙的,我也诸事缠身,有心无力啊。”
吕玲绮有些茫然的问道:“《论语》之中,夫子说‘有教无类’,这可是夫子毕生践行之事,可为何如今的儒生却家家敝帚自珍呢?”
李澈叹道:“夫子是在与他所处时代的规则对抗,所以选择有教无类,尽可能的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而如今的儒家,却是一派独尊,儒生们自然不愿意将权柄和利益分享出去。”
这是通俗的讲法,事实上根源还是在时代的局限性。如孔子一般的人一直都有,郑玄和卢植作为海内大儒,都收过很多徒弟。但和孔子一样,所谓的“有教无类”,是将贫民排除在外的。
世人常说孔门七十二贤之首的颜回是穷苦之人,以此印证孔子“有教无类”之思想。然而颜回也是卿大夫之家,只是家道中落罢了,但还有贵族头衔,在春秋时与平民有着本质的不同。
而东汉末年的情况却是更加严重,上层的高门世家垄断了知识,即便是财力雄厚的豪强们也很难再参与权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