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陆以圳实在想不到,除了容庭,还有什么人能诠释慕生这个角色。
他一开始所展现在观众前的自私、凉薄,对家庭的漫不负责,再到观众慢慢发现这个家族的秘密以后,慕生所流露出的真挚、坚毅。他在整个腐朽的家庭里挣扎着,明明渴望挣脱,一走了之,却又清楚地知道,他是维持这个偌大家族唯一平衡的枢纽。他们以他的责任为借口,捆绑着他,借以敷衍着表面的和平。他看着他们做一件又一件肮脏的事情,他们却唯独不许他去完成自己的夙愿。他们说他“镇日想着下九流的行当”,说他早晚要“辱没了祖宗门楣”。
可他却是那个家族里,唯一一个干净的灵魂。
陆以圳默默地想着,想着他不肯低头时的骄傲,他抿唇不语时的隐忍,他在漫长的时光里,踽踽独行却从不说寂寞……
再然后,慕生的面孔就渐渐与容庭的脸重合。
每打出一个字,陆以圳甚至可以想象出容庭是如何在镜头前表演。
他了解他每一个习惯,看过他每一部电影,知道他塑造每一种角色会尝试的技巧……那是他最爱的人啊。
陆以圳对着电脑笑起来,他知道,这部作品不会让自己失望。
而这个角色,也不会让容庭失望。
投入地创作着,陆以圳全然没听到书房外面的动静。
别墅的大门打开,金毛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兴奋地吠鸣起来。
然而,与金毛阔别已久的主人,却根本没心情与它玩耍,容庭示意小郝帮他把行李安置好就自己离开休息,接着,他径自上了楼。
书房里的打字声清晰地传来。
容庭想都不想就拧开门把,闯了进去。
但,就在他想要直截了当开口质问陆以圳时,容庭的话,却一下子塞在了喉咙里。
他的目光落在陆以圳乱糟糟的头发上,接着望向对方套在衬衫外面,却完全穿反了的毛衣,还有只穿着一条羊毛裤的腿……
最后,容庭终于看向陆以圳充满愕然的双瞳。
“容……容哥??你怎么回来了?”
对方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的语气,一下子让容庭坐实了自己心中所有的猜测。
果然,他不再责怪,也不再介意。
“嗯。”容庭的情绪慢慢镇定下来,“我听说……你又要和宁颂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