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轻颤,在眼睑下投入美好的弧形。
星澜突然发觉,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流萤的睡颜。
过去从来只有流萤彻夜无眠的陪着她。
她知道流萤身体好,却也担心他这么睡觉会着凉,便从一旁的木柜里取了件毛毯,轻轻的盖在他的腹部上。
饶是她手脚再轻,毯子触到流萤身上的那一刻,他还是突然醒了,骤然睁开眼,与星澜目光相接。
当然了,若是被人触到身子还不醒,他便不可能称得上最顶尖的暗卫。
星澜更奇怪的是,她进门、取毯子发出的声音没能惊醒他。
“吵醒你了?”星澜温和的笑了笑。
流萤这才猛地坐起来,眼里闪动着惊诧的光:“陛下!”
他的声音带了浓浓的鼻音,似是睡了很长时间。
“别动。”星澜稍稍用力,流萤便放弃了反抗,被她压回床头坐下。
她取了榻尾的软垫给他靠着,才问:“怎么大白天的睡觉,可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流萤立刻道,随即一副不知说什么好的样子,垂下了眼。
星澜越瞧越担心:“还是请太医来把把脉更稳妥些。”
“陛下不必!”流萤怕她起身,扯住她的衣袖道,“臣确实无恙,只是……白日漫漫,除了睡觉,也不知做什么好。”
星澜失笑,本想调侃他两句,看这四周的环境,心里却越发不是滋味。
房中几乎要堆积灰尘的椅子,和原封不动摆在桌上的赏赐物,都像是和流萤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他不似苏幕遮、段泓会吟诗作画打发时间,更不似萧景言可以每日变着法儿的自娱自乐。
自他离开凤鸾殿,不必做星澜的护卫后,就像是失去灵魂的一具空壳,整个人被蒙上灰蒙蒙的色彩,一日一日没有意义的生存着。
他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寄托,没人教认识他生活的美好和色彩。
在此之前,他生命的唯一意义就是守护星澜的平安。
现在,好像连这点意义也没有了。
“我今日来,是想与你说……我可能要出宫一段日子,不太方便带你同去。”星澜缓缓说着,眼睁睁看着流萤眼里燃出点点希冀的光,随后熄灭。
“是。”流萤低低的应声。
星澜不知道流萤从前在玉府的时候是怎样的,但跟在她身边时,他还是简单、明亮的,会皱眉、甚至会开心的。
不似现在像雨夜里摇摇欲坠的灯火,随时会消失。
她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伸手环过流萤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