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忙跑过去将他压下来,生怕又牵动了伤口。
这两天的流萤卸去一身戎装,仿佛也卸下了平日的警惕和守护欲,头发散落开来,整个人看上去都平和了许多。
大概是刚刚有侍卫替他擦了脸,现下脸上一层薄薄的细密水珠,细嫩的跟豆腐似的。
星澜总是暗暗嫉妒,流萤明明是风吹日晒的,却生的比她还白。
“我来看看你。”她说道,“今晚有事出去一趟,军营里兵力也会抽调一部分走,你也要警惕些,感觉有不对就叫人,知道吗?”
“嗯。您当心。”流萤点头,很是乖巧。
他总是这般无条件的听星澜的话,不多问一个问题。
星澜无声的笑笑,俯下头啄了他一口,满意的看到他嫩豆腐般的脸上浮现出大片的红晕。
“以后,不用‘您’了,我不爱听,就用‘你’吧。”
“走了。”她又起身,快步离去。
其实她也害羞。
流萤的内心一阵狂跳,即便两人已经有过更亲密的行为了,她的一点点动作还是会拨起他巨大的反应。
他又竖起耳朵,听着营帐外的低语。
“……今晚随朕出发。”
“是,陛下。”
这是星澜与一名陌生男子的声音。
这人,该是她的新暗卫吧。
女帝出行,又是出征,身边必有贴身护卫,现下他受了伤,她自然会再找一个。
这是很正常,很应该的行为,却仿佛在流萤心里挖了个窟窿。
他不想被替代。
听到脚步声远了,流萤又扶住床沿,一点点挣扎着站起,在漆黑的世界里颤着身子一步步挪动,撞到桌角后停住,摸过茶壶和茶杯,试着自己倒水喝。
适应着在黑暗中生存。
他不允许自己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太医的诊治上,或是寄托在其他任何人身上。
即便他的眼睛治不好了,他也要能做保护她的暗卫。
……
启程的时候还是傍晚,晚霞映在平静江面,将江水染成大片的橘色,美丽又诡谲。
所幸这是江上,若是海上,定有老人家劝渔夫不要出海。
美丽往往象征着不详。
战船呈三角阵容向前,行了一阵,太阳便落了,江面上风没有,却渐渐起了雾,温度也很快降了下来。
从登船至日落,星澜都一个人靠在船舷边,沉静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回船舱去吧。”阮连空悄悄走近,轻言细语道,“您这样站着仔细落水里去了。”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