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娘子看似是娇柔的菟丝花,实则更像一棵冬青树。
天气严寒,无惧风霜;适应能力极强,丢在哪里都能茂密生长;材质坚韧,沉默寡言,仿佛除了向天生长,再没有其他任何事情。
满腹盘算。
却从不宣之于口。
即使如此,他依然看不透这个人。他们本是这世间最亲密的人,可赵恒总觉得…他们之间隔着厚厚一层。
他的娘子…在气什么?
气那个元敬?气程家?还是气鑫隆钱庄?
不行的话…全杀了?
温婉走得后背微微发汗才收手,她穿上鞋袜才看见赵恒在廊下等她。
温婉敛了情绪走过去,脸上看不出分毫喜怒,声音浅淡,“夫君久等了。”
赵恒不喜内耗,张口便问:“娘子是在气那个叫元敬的?”
元敬出高价买断平县周边村镇的粮食,温家酒坊无米下锅,而酒坊所有的库存已经清空完全。
不得不说,元敬玩了很漂亮的一招釜底抽薪。
温婉笑着摇头,“生意场上明枪暗箭,没什么可气的。”
赵恒盯住她的眼睛。
“可是娘子不高兴。”
不高兴?
有这么明显吗?
赵恒红唇轻启,继续说道:“但是你在我和爹爹面前装着很高兴。我不喜欢。”
“嗯?”温婉仰头。
刚好勉强够到那人的唇。
赵恒的唇轻轻扫过她的前额,略一低头,便看见那双如曜石一般黑沉的眸子。
他的娘子…好像心事很重呢。
“娘子,我们是一家人。你曾说过,一家人需守望相助。”
温婉低声一笑,明媚清丽的笑容瞬间冲淡眉宇间的忧愁,“我只是在想…怎么样才能够让我自己变得更强大。强大到无人敢招惹。强大到无人敢忽视。”
不知怎的,温婉说这些话的时候,赵恒很心疼。
没有人愿意生来刚强。
只是有的人习惯挑起重担。
温家这副担子…尽数压在温婉柔弱瘦削的双肩之上。
赵恒将她搂在怀里,很轻柔的吻了吻她的耳垂。
他没有鼓励她的志向,也没有勒紧她身上的绳索,他只是轻轻的在她耳边叹息,声音里满是疼惜,“你可以飞得高,但别飞得太累。”
温婉将头放在搁置在他肩上。
他的怀抱很温暖。
有那么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么靠着他的感觉…也不错。
外面凉沁沁的,赵恒便一把将那人横抱起来,温婉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