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一大早便带着齐兰亭和几个小辈们坐半日的驴车到温宅,一见面就扑进温维明怀里,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坠,“阿弟!苦了你了!这日后…大丫头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看吧。
若是选她家幼子做女婿,温婉何至于落到这下场?
老二固执啊!
“你年轻就成了鳏夫,那时候受了多少磨难,好不容易把娇娘留下的这点子血脉拉扯大,又让她成了家,哪知…发生这样的祸事!她小小年纪就成了寡妇!得跟你当年一样吃尽苦头!光是想想,我这心…就跟针扎似的!”
“这姑爷…怎么就滑下山崖尸骨无存了?”
若是从前,温维明定然觉得长姐知冷知热。
可自从两家因为温婉成亲一事不欢而散后,加之跟元家乱斗一番后,心境比从前开阔,此刻再听长姐说话…
温维明觉得长姐这话看似为他为温婉着想,但句句刺耳。
死了男人,又不是天塌了!
他温维明的女儿怎么就要吃尽苦头了?
大不了…等温婉生了孩子,再招一个!
他温维明的种,有一等一的样貌,手中又有银钱,什么样的男子不能挑?
温维明看见齐兰亭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又不好当着众人反驳,却念在他们愿意退一步的份儿上,他也不能再摆架子置气。
温维明冲齐兰亭拱拱手,招呼一声,“姐夫也来了?”
齐兰亭“嗯”一声算回答。
两家人一笑泯恩仇。
温维明携了温月入内,语气中一丝悲痛,“大姐,如今温婉有孕,操持不了赵恒的后事。待会温家族老来了,您多帮忙招呼着些。”
温婉有了身孕?
齐家一群人面面相觑,倒是温月那儿媳妇李氏反应快,立刻接口:“舅舅何必客气。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如今舅舅家出了这样的事,我们这些亲戚不就该帮衬着吗?您去忙,前院交给我们。”
温维明知道这李氏向来嘴甜心冷,可今日吊唁之人踏破门槛,温家只他和柳依依两人支应门户,难免担心冷落客人。
于是也不管李氏真情假意,温维明通通受领。
朱旺携老妻也混在吊唁的人群里,他入了前院就看见温婉身着麻衣丧服,不施粉黛,脸色素得吓人,手臂上缠着黑纱,耳边别着一朵小巧精致的白色灵花。
温婉披着麻纱,鼻头微红,眼眶发肿,还有那因夫婿亡故劳心劳力累出的窈窕腰肢。
有人目光浑浊,“都说寡妇戴孝最为俏,别说…死了男人的温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