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他既不好说让元家不必看他的面子,阻碍做生意的脚步;又不好让元家继续巧取豪夺。
一旦争斗,老师夹在其中,进退维谷。
虽是闲话家常,但元老夫人话语中难掩打听意味,“你那师妹…如今什么年纪,样貌品行如何,可有婚配?”
程允章唇角的弧度冷了一分,面上笑容不变,“母亲打听这个做什么?”
“说到底,温小娘子是你的师妹,那也算是一家人。两家都是制酒行当,若温小娘子若没有成婚,和我元家亲上加亲不是更好?”
“母亲多虑了。温小娘子命苦,刚刚丧夫,肚子中还怀着遗腹子。怕是几年内都不会考虑婚事。”
“啊……”元老夫人心思落空,先是一喜,随后又被“遗腹子”那三个字刺心。
丧夫、遗腹子?
她忽而神色复杂起来。
当年她便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
这其中多少苦楚,只有她自己清楚。
元老夫人心头一软,对于温婉突然送礼上门的怪异举动不再疑心,说到底她是为了护着她温家酒坊。
那小娘子…大约以后也同她当初一样,吃尽苦头吧。
母子两一时相顾无言,唯有一深一浅的脚步声,团圆夜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倒是这院子里像是被细线缠绕得密不透风,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元老夫人不说话,程允章便不会说话。
程允章话少,一路沉默,只有母亲问起,他才简短的回答两句。
“对了。前几日你三姐托人带信回来…”元老夫人眉头紧蹙,一脸忧愁,“说是你去国子监读书的事儿…怕是不成。”
程允章脸色一滞,语气无奈,“母亲,你最后还是去寻了三姐?您并非不知她的处境,她只是小小妾室,哪儿有这通天的本事帮我弄一个国子监读书的名额?”
元老夫人努努嘴,恼怒程允章做事太过理想主义不懂变通,这官场和商场都是一样,不去舔着脸求人…难道要等人把饭菜给你端上来再喂到你嘴里?
“她没有本事,可以找严知州疏通疏通。这说来说去都是一家人,严大人帮你铺路,亦是帮他自己,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一家人?
一个妾室的娘家和知州大人称一家人?
程允章抿唇,忽而失去反驳的力气。
男人肩线紧绷,眼睛深处是平静却汹涌的情绪。
几个兄弟姐妹里,大哥走得最早,他甚至不知他长什么模样。
二姐在流放队伍里走丢。
从前只有三姐和他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