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
元启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他明显察觉到对方无声又压抑的怒火。女人啊,总是不能冷静思考,只有抓住这小娘子的命门,才能让她安静听他说话。
温婉看着他慢吞吞的喝完那杯茶,随后才听见他道:“相信以温掌柜的聪明,应该不难看出…整件事情阴差阳错,而我只是顺势而为。”
“我从没有想过害你父亲入狱。”
“我只是让王寡妇去偷方子,不曾想…她得了病,将不久于人世。我更没想到…王寡妇会选择自尽,温老爷子锒铛入狱,甚至判了斩刑。”
“说起来,我也是受害者。”
“王寡妇也骗了我。究其根本,王寡妇才是罪魁祸首。”
“我若现在说,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温掌柜信吗?”
帷幕下女子声音十分冷酷,“无论如何,你偷盗我温家方子在前,让我父亲无妄承受牢狱之灾在后,此间恩怨,并非一句‘阴差阳错’就能抹去。”
“元五爷,事情既然做了,就不必伪装好人。”小娘子声音带笑,语气恶毒一顿,“叫人觉得…怪恶心的。”
元启一愣,手中茶杯轻轻放在桌上。
他并非元敬那种三言两语就能被人撺掇的蠢货,他早已料到今日服软未必能讨一个好,可温婉身后站着的那个人,元启不得不考虑。
淮安候魏峥啊,那可是个厉害人物。
去年他在并州一带杀得沿海一片血水,人人自危。据说弹劾魏峥的折子堆满龙案,却不见陛下圣裁。
他一个普通商户,如何能跟魏峥斗?
从前不知姚老爷子如此看重温婉这义女,更不知魏峥看重这师妹便也罢了。眼下知道,及时示好或许一切来得及。
说到底,温婉也不过是附着在权贵身上的水蛭罢了。
狗仗人势的东西,他元启恐惧的不是这条狗,而是这条狗背后的主人。
因此今日伏低做小,不算丢人。
“温掌柜,你我之间确实有些龃龉。”
“不过你说得对,我这个人从来不喜翻旧账。”
“虽说整件事情确实阴差阳错,但我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我一直在找机会弥补温掌柜。”
见温婉没有反应,元启认为自己这番话打动了温婉。
毕竟是生意人,在商言商。
就算温老爷子受了一些委屈,但若能换回值钱的东西,两家未必不能重修旧好。
元启眼底一抹势在必得,声音愈发循循善诱。
“温家二小姐,我已经放她回去。眼下她应该已经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