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十指已经熟练地解开了布条,一层层揭开,直到最后两层,血肉和布条已经纠缠不清,理不下来,撕下来的时候傅朝宣都觉得头皮一紧。
她却强忍着疼痛,额头冷汗滚滚:“大夫,请你动作快一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冷冷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上充满了鄙夷之情。
江小楼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你咎由自取,早从你杀人的时候就该预料到今天的下场。”
“我没有杀人。”她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只是这样平静的回答。
他继续洒药粉,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抬起头,一对眼睛灼灼逼人,明摆着已经忍耐到了极点:“没有杀人怎么会被关押在这里?至少你也是意图想要谋杀别人!你知道我救活一个病人需要多久,可你想也不想就因为一点私怨要杀死别人,你这样的女人,死不足惜!”
很显然,他对于自己要治一个杀人犯的事实十分厌恶,却因为大夫的天性不得不接下这种活,所以十分愤慨。
江小楼闻言,淡淡一笑置之:“你看过杜七娘那出戏么?”
这出戏说的是被抛弃的农家女子杜七娘奔波千里、状告负心人郑如玉的故事,故事脍炙人口、流传多年,人人皆知,但江小楼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傅朝宣有些不解。
“当然看过,那又如何?”
“这位抛弃糟糠的郑公子其实影射的是前朝丞相郑浩。”江小楼娓娓道来,声音婉转。
傅朝宣微微惊讶,面上有了点兴趣。
江小楼继续说下去:“他当年在京城为官时,经常有同乡、同窗来投,谋取官职,他多次接待,并劝以刻苦攻读以求仕进。后因来投者日多,难于应付,于是嘱总管一律谢绝。家住均州的同窗胡生昔日与他进京赴考时,曾赠与大批钱财,结果上京求助之时,却遭到不明真相的郑家总管一口回绝,胡生心生不忿,回到家乡后特意召集一群落魄文人,将一些升官发财、忘恩负义而抛妻灭子之事全都捏造在郑浩身上,编成杜七娘,并且到处演出。当演到郑浩家乡的时候,郑家人十分愤怒,曾经组织家中仆人当场砸了剧团衣箱,并将戏子痛打一顿以至于死伤数人,演出被迫停止……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被记载于当地志中。”
“是吗?”傅朝宣愣住,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你是说这故事根本是杜撰出来的,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污蔑郑浩。”
江小楼唇边露出笑意,慢慢地道:“郑浩年轻的时候,官员赵和因为官清廉,敢于直言而得罪权贵,被奸党捏造罪名投入监狱。郑浩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