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刚满,江小楼如约到了金玉满堂,就发现谢连城站在门口等候着她。正待说话,他已经走过她的身侧,湖泊般深邃的黑瞳带着浅浅的笑意:“走吧。”
马车向城外驶去,直到傍晚才到达目的地。那是一间地处偏僻的农舍,窗户漏风,屋顶漏雨,显得极为破旧。门口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在玩泥巴,听见车轱辘的声音,不由纷纷抬头,好奇地歪头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江小楼看着谢连城,面上些许惊讶:“这是什么地方?”
谢连城表情有些复杂,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农舍里有一个头发蓬乱、颧骨突起的中年妇人,她穿着一身本色的麻布衣,腰间打着补丁,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看到有两个陌生人进了屋子,一时惊住了,随即便站起身警惕地抓起身边的柴刀:“你们是什么人?”
她抓住柴刀的手满是茧子,不停地颤抖着,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哆嗦。
谢连城只是轻声道:“这位大嫂不必紧张,我们只是过路的客人,并没有恶意的。”
农妇见他神色温存,形容高雅,稍微有些放下心,面上却还是充满狐疑:“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只是想讨一碗水喝。”怀安代替主子,从善如流地道。
眼前的两位主人,男的俊美,女的漂亮,面容和善、温文尔雅,着实不像是坏人。农妇想了想,终于点头:“好。你们等一会儿。”她放下柴刀,转身去水缸边上摸了一只破碗出来,小心翼翼的舀了少许水递过来。
整个屋子十分破旧,除了一张床,便只有一条板凳,唯一可以称为家具的物什便是靠在东边墙上的木柜。不时发出吱吱咯咯的声音,上面的红漆都已经斑驳脱落了。江小楼不明白谢连城的用意,只听怀安借机会搭腔道:“大嫂就一个人在家,孩子们到处乱跑您也不管,若是不小心在山上摔坏了可怎么办?”
农妇神色缓和下来:“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又有什么要紧。再者说,他爹不在,我一个人哪里管得过来!”
谢连城道:“不知令家主去了哪里?”
那妇人似是被提到伤心处,转过头去啪嗒啪嗒地掉起了眼泪。
谢连城道:“相逢即是有缘,大嫂既然给了我们一碗水,投桃报李,我也愿意听一听大嫂你的烦恼。”
那农妇泣不成声:“我当家的……”她说到这里顿了顿,面上浮起一丝羞惭之色,“有人说他们抢了王府的财物,抓到大狱里去了。”
怀安作出瞠目结舌的模样:“原来就是你们抢了王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