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屋里还有间床,你要是困了,就去那睡会儿吧。”
商炽不答他,俞礼实在困得不行,但商炽在旁边要想入睡是件挺不容易的事。
不睡又不知道怎么面对商炽,之前担心得不行,结果被这样一吓,什么愁绪都被吓散了。惊吓过后俞礼万分疲倦,睁眼看了眼商炽,见他坐在不远处,小寺战战兢兢地进来给他泡了杯茶。
头发都湿透了,他就不怕感染风寒或者引发头痛?
俞礼自个儿身体弱,就觉得别人也一样,撑着困意起床披了件外袍,让小寺拿了张干手帕给商炽,支着盲杖坐到他对面,道:“你身上湿意太重了,擦擦吧。”
商炽松开头冠,放下一头墨黑长发,拿手帕草草将头发擦干。
俞礼还是第一次见这幅模样的太子爷,头发蓬松凌乱,大半湿润地贴在身上,侧头擦发的脸型格外好看,素来冷冽的目光在此时不复存在,暴戾太子爷的壳褪下,倒是能看出是个俊美的少年郎了。
俞礼掩嘴打了个哈欠,撑着头犯困,到底还记挂着商炽离京治水的事,说道:“你到了那边一切要以自身为重,我那本策论不必全照做,若有不解的地方,可看执书交给你的那封更详细的治水步骤。”
商炽擦着头发,没说话,俞礼自顾自道:“我要是睡着了,你走的时候记得叫我声,本该为你送行的,不是因为雨大,而是......”
俞礼支着脑袋一点一点,低声道:“因为怕看到你的背影而觉得难受。”
待商炽擦完头发看过去时,太子少师已经支着头睡着了,外屋的烛光透过帘幕照了进来,昏暗的光影下,俞礼睡颜恬淡,安静得近乎乖巧,唯有呼吸绵长平缓,商炽突然间觉得,这道轻不可闻的呼吸声就已经是全天下最美好的旋律了。
正此时,熟睡中的俞礼脑海里响起熟悉的提示音:
[正能量值:加七,累计:40%。]
商炽起身将俞礼抱回床上,俞礼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靠了些,商炽顿了顿,还是将他放了回去。那床柔软得如同棉花,俞礼一躺下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商炽替他盖上被子,完事后站在床边久久也没想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是因为他的生命中对他好的人寥寥无几,当有人冒死也要温暖他时,久冻在冰川雪地的他,就也忍不住向火焰靠近一两步。
温暖对于他来说如同饮鸩止渴,但他心底似乎是甘之如饴的。
商炽在房中站了许久,临走时到底没叫醒俞礼,路过炭盆时将拽在手里的那封信纸扔了进去,火舌瞬间舔舐上来,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