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好看!”
“太好了。”见那老板终于动摇,乔锦月感激得朝他鞠了个躬:“多谢老板,我们一定会好好表演的。”
那老板看也没有多看她一眼,朝她挥挥手道:“下去准备着吧。”
“好。”乔锦月转过身:“小环,珮真,咱们过去吧。”
一个舞女的舞蹈结束后,就是乔锦月她们三个人的京戏。
今非昔比,这里又不是传统的京戏戏台,没有京戏的行头,也没有拉弦儿的先生,她们三个只能素身上台,靠着留声机播放的唱片来唱京戏。
虽然没了从前登台的气派,但能登台总比不能的要强。
唱片中的奏乐声缓缓响起,乔锦月开口:“春秋亭外风雨暴,何处悲声破寂寥……”
还是那个最熟悉不过的《锁麟囊》,但却早已不是当初的感觉。
台下已经不再如曾经那般,一开口就响起了络绎不绝的掌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带着市侩气,满面鄙夷的脸。
这里不是京戏的剧院,台下的看客,也不是以往的戏迷。租界里那些奢侈的富贵太太们,爱的都是西洋的歌舞升平,很少有人能接受这样的传统京戏。
台下的冷嘲热讽声接连不断,只听得有人道:“这什么玩意啊,咿咿呀呀的难听死了。”
“我们来这儿是看歌舞的,可不是听戏子唱戏的,这可是皇家音乐馆,怎么什么货色都能进得来?”
“算了算了,实在没趣儿,咱们还是走吧。”
看客的嘲讽实在难以入耳,从前被捧着的戏角儿如今听得这冷嘲热讽心里实在难受。
可戏开场了,就不能听,这是梨园的老规矩。乔锦月再伤心,也得坚持着唱完这出《锁麟囊》。
看客们看得无趣,三三两两的都走了,此时台下已然空无一人。
“师姐。”小环喏喏而言:“看客们都散了,我们还要继续唱吗?”
“戏一旦开唱,哪有中途停下的道理。”说着,乔锦月的眼角便已滑过一滴泪,声音中亦听不出悲喜。
“师父说过,戏一旦开场,便不能停。人不在了,鬼神还在听。爹爹,师兄,师姐,他们都能听得到。小环,珮真,咱们继续吧。”
“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
面对台下空无一人的看客席,乔锦月依然不停歇的吟唱着。看似毫无波澜的婉转唱腔,却饱含了太多难以诉说的忧伤。
“他妈的别唱了!”那老板一把拍断关了留声机,怒不可遏道:“我的看客全被你们弄跑了,还他妈的有脸唱,通通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