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年幼,怕是……难以服众!”他也并不敢说别的,只含糊的说了一句“难以服众”。
不自觉的长叹了一声,延德帝慢慢的道:“你之所言,也正是朕之所想!”
这话才一入耳,宋鹤年心中便是一凛,总算是彻底明了了延德帝的心意。他在延德帝边多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心中都有一本账在。在他看来,延德帝到了这个时候,犹且想着立幼,实非明智之举,只是他乃阉宦之,这等事儿,又哪里有他插嘴的余地。故而听了延德帝这话后,他便默然闭口,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只是他固然了解延德帝,延德帝又何尝不知道他,扫他一眼后,淡淡道:“朕知道,在你心中,其实是更偏向睿亲王的,可是?”
宋鹤年闻声大惊,下一刻,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更连道不敢。
疲惫的摆了摆手,延德帝慢慢的道:“起来说话吧!朕已说了,不管你今儿说了什么,总赦你无罪!”一言未了,早有咳了起来。宋鹤年见状,忙站起来,扶住了他。及见延德帝嗓内有痰,忙又捧过痰盒接痰。延德帝吐出一口浓痰来,这才觉得好了些。
宋鹤年忙伏侍着他喝水漱口,又唤了小太监来,捧了痰盒出去。及至忙乱过后,延德帝又问,他这才重又跪倒在地,低声禀道:“皇上是知道的,先皇后在时,于奴才有大恩,睿亲王乃先皇后唯一所遗,奴才对他,总觉更亲近些……”
他口中的先皇后,指的正是百里肇的生母董后。
延德帝忽然听了这话,神色间也不觉恍惚。董后乃他发妻,二人早年成婚,琴瑟相偕,而他所以能够登上皇位,董后亦是一大助力。少年夫妇,意总是更为深浓一些,董后伴着他,从皇子而至郡王、亲王,乃至登上皇位,真真可说是与他共过患难的。
这份意,又岂是后来的那些妃嫔所能有。
“奴才也知,当年之事,如今已无从判断对错!只是奴才总觉着,这社稷江山,乃是百里氏的社稷江山,并非皇上一人所有。皇上又岂可以一己之好恶来定其归属!若是……皇上执意,奴才只怕……只怕……”不知怎么的,一旦提及当年的皇后,宋鹤年竟是不可自持的脱口而出,及至话出了口,便连他自己,也早都惊出了一冷汗,接下去的话,终究再不敢说了,猛抬手时,已给了自己两个重重的耳光,而后频频磕头道:“奴才……奴才一时口快,妄论谬言,委实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失神的愣愣靠在龙上,延德帝怔怔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宋鹤年,良久良久,才自苦笑了一声:“起来吧!朕与你一生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