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满斟一杯后,又给自己满上:“喝酒!喝酒!”声音却无由的哽咽了。
深深看她,石传钰的双眸沉宁,摇曳的烛光映照在他的眸内,却让人无由的便有一种错觉,仿佛三千星辰,近在他的眼底,煌然璀璨。令人不觉沉醉。良久,他才哈哈一笑,举起杯来,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盅的时候,他微叹的道:“王叔当年酿的这些酒,我最‘岁团圆’。只是可惜,这一坛‘岁团圆’怕已是王府中最后的一坛了吧?”
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碧玉杯,烛光透过薄如蝉翼的杯壁,愈映得那一缕碧色澄澈无瑕,美的令人不舍移眸:“四哥若是喜欢。往后每年年初,我总为四哥酿上一坛便是!”
午门的血海,代表着她的过去。终于真正过去。虽然那从前的时光,已不能再来,但她至少已不再怨恨。父王,这应该也是你所想看到的吧!她在心中默祷,心思却自一片空灵。
那边。石传钰却已抬眸看向她,眸中隐有光芒跃动:“这话……可是你说的?”说话时候,他竟已笑吟吟的伸出另一只手来。那手三指拢合,唯独拇指与尾指翘起,尾指甚至还微微勾起,似乎在示意着什么。
远黛看得一呆。下一刻,却已“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倒也并不犹豫,就如石传钰一般的伸出手去。两根尾指轻轻一勾,石传钰似笑非笑的看她,语声却自轻柔如细语低喃:“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只拇指旋之轻轻按下。一如幼年时的约定。
只是如今,这约定。却已变得那么的单薄。
这样的景,让远黛只觉得眼中酸涩,口中发苦,强忍住眼泪,她迅速的缩回手来,却笑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我们居然还会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没错的,这正是他们从前,经常玩的把戏,只是那个时候,他们的边,还有一个石传珉。
“小孩子的把戏呵!”石传钰的声音极轻,其中满满的却都是怅然之:“青螺,腊月廿八那晚上,我梦见了王叔与大哥!四年了,他们从未入过我的梦!”
远黛张了张口,有心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真不知该从何说起。
好在石传钰显然也不想再说起这些,仰头干了杯中酒后,他很快的振作起精神,朗声道:“不说这些!喝酒!喝酒!”
这一顿酒,却是直喝到二更将尽。远黛已是喝得迷糊了,她本不是好酒之人,但今,却不知怎么的,只是一杯一杯的喝着。直到外头传来轻轻的叩门之声:“皇上,皇上!”却是刘启盛的声音。石传钰也已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听得他叫,不免大是不耐,想也不想的举起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