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地跟在顾影照身后走。
直到二人背影彻底消失在云雾间,凌虚子才终于侧目垂眸望向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峦。
黄昏已近,万米高空上的日落比平地所见来得更惊心动魄。
火红的云霞如地毯般延绵在脚下,仿佛伸手便可触及。
他自言自语般地道了句:“日,落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宋芷昔与顾影照一路无话。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后,终于抵达顾影照的洞府。
那是一座半掩在竹林中的淡雅竹楼,并不是很大,也就两层高,住顾影照一人倒是绰绰有余。
说实话,宋芷昔并不喜欢这种被植物遮蔽得太过严实的地方,总觉得看上去显得阴气太重了些。
于是,她开口道:“师兄,我以后也会有属于自己的洞府罢?”
顾影照心中仍别扭着,很是敷衍地“嗯”了声,便将宋芷昔安置在了距离自己最远的那间房里。
那间房恰巧是他这小竹楼中唯一没被翠竹遮住视野的。
宋芷昔一眼就看中了湖对面那块平坦的地,脑海中又不禁浮现出了在散仙集见过的那座贝壳小屋。
次日清晨便有杂役弟子寻上门来与宋芷昔商议有关建洞府的事。
不到一天的工夫,碧青的湖水里便倒影出了一座贝壳小筑的影子。
宋芷昔像条撒欢的狗子,穿着鹅黄薄衫的她不停围着那浅粉色的小屋跑来跑去,一会儿看看墙上的漆是否刷匀称了,一会儿又瞅瞅屋顶的瓦铺平了否。
夏日里的凉风拂过那片翠绿的竹林,竹影婆娑,隐隐透出一抹藏匿在其中的白。
那抹白的主人已停止练剑,正百思不得其解地望着湖对面那个欢快的身影。
不过是建了个洞府罢了,至于开心成这样?
他越想越觉莫名,不知不觉间竟已经御剑飞了过去。
宋芷昔正蹲在地上移种最后一株无尽夏,蓝紫相间的花儿与她浅粉色的小屋相衬极了。
她又忍不住地扬起了嘴角,一抬头,恰好撞入顾影照的眼睛里。
这个笑就像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刀,就这么明晃晃地扎进了他心口。
他只听耳畔传来“嗡”地一声轻响,整个世界万籁俱寂。
宋芷昔面上笑意不曾散去,两瓣红菱似的唇张张合合,似是在说着什么。
他已无心去分辨宋芷昔究竟在说些什么,整个人昏昏沉沉,像是喝醉了,又像是在脚底踩了厚厚一层棉花,每一步都软绵绵的,无一丝力气。
直到院里升起了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