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已经躺在了一张木床上,眼前是一幢老旧的木屋,房梁上结满了蜘蛛网。
我的腿被几块木板夹着,丝丝的疼痛,从骨头缝里不停地传来;应该是骨折了,名贵的西服裤子,都撕裂了好几道口子,上面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不一会儿,有个扎马尾辫的小丫头,手里攥着两个鸡蛋走了进来;她见我躺在床上睁着眼,忙不迭地就朝外喊:“爷,大哥哥醒了!”
下一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躬着腰走进来,满脸褶皱地朝我笑说:“哎哟,你可算是醒了!”
我撑着胳膊坐起来,声音沙哑地问:“老伯,这里是哪儿?是您救了我吗?”
“这里是小洼村,我今天早上去山里砍柴,见你躺在了山旮旯里,就用驴车把你拉回来了。”老伯走上前,激动地望着我道。
“小洼村?这里离金川市有多远?”我继续问。
“那可远了,一百多里地呢!而且周围都是山路,想走出去难呐!”
我深深吸了口气,没想到我昨晚连滚带爬,竟然跑了那么远的路。
这时老伯又说:“小伙子,你是市里的?怎么会来这地方呢?还有,你家里有谁?能联系上吗?”
一提到家人,我的脑子都懵了!之前还好,我可以跟林佳、姜雪打电话,现在啊,我谁也不敢联系了!万一要是牵连到他们,我罪过可就大了!
再次躺到床上,泪水就那么在眼里打转;想我向阳从小到大,从没干过坏事,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老婆没了,家业没了,现在就连朋友,都不能联系了……
见我不愿多聊,老伯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接着又跟小女孩说:“丫丫,你再去孔医生那里赊点药,好给你大哥哥治伤。”
那丫头的眼睛特别大,水灵灵的,特听话的点着头,就朝外跑去。
可我真的已经要到极限了,连续的打击接踵而至,我哭都流不出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丫丫又回来了,她大声哭着说:“爷,孔医生不给赊,说咱们已经欠了一百多块钱药费了。”
我摸了摸钱包,里面还有200多现金,便朝老伯递着说:“我还有点领钱,你拿过去吧。”
后来的几天,我一直躺在床上,整个人都麻木了,甚至想那天晚上,我怎么没从山上摔死呢?!
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一了百了!
可活着,却要继续承受痛苦,承受与爱人反目的绝望。
老伯家里很穷,他们整个村都很穷,这里的人,竟然顿顿吃清水煮韭菜,那母鸡下的蛋,竟然成了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