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端着汤回了厨房。
这鸡汤味儿都闻着了,肚里馋虫勾出半条,却又眼睁睁看着鸡汤被拿走,霍颜不爽,对霍平章道:“爹,徐家的人输给我们,这股闷气总是要出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家的班子就要进宫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霍平章却怒道:“去他姥姥的小不忍则乱大谋!要是就这么让人骑在脖子上拉屎,我霍平章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
霍老爷子也教训道:“就是,颜儿你是个闺女,不懂男人的事,别乱插嘴。这事肯定不能这么算了,姓徐的还以为我们老霍家没人了?”
霍刘氏一向是以夫为天的性子,见公爹和丈夫动怒,捅了捅霍颜,示意她不要多嘴。
霍颜挑眉,识趣地不说话了。
霍平章跟着小学徒出了内院,又想起什么事折返回来,对霍颜道:“对了,颜儿你正好帮爹去井窝子那边看看,怎么今儿的水还没送来?”
京城里每隔三五条胡同才会有一口井,井外盖上房子,便是“井窝子”。每间井窝子都有专门的工人,从井里打出水装进水车,推着挨家挨户送水,按月收钱。按照往常,这时候应该已经送了水过来,可是今天连水车轮的影子都没见着。
秋老虎的太阳毒得很,于是霍颜撑着伞出门了。
如意街各家各户门前打瞌睡晒太阳的猫猫狗狗全都于美梦中惊坐起,远远瞄见霍颜的裙角,便夹着尾巴四散奔逃了。
霍颜刚出门没走几步,就听见煎饼刘的媳妇和糖人陈的媳妇在她身后嚼舌根。
捏糖人媳妇嗑着瓜子:“哎呦,看老霍家的丫头,青天白日又撑把伞出门了嘿!”
摊煎饼媳妇撇撇嘴:“这大太阳的,也不下雨,撑得哪门子伞!要我说,霍家丫头就是个怪人,看她那一双大脚,啧啧,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
霍颜不是没有听到两人的议论,却连步子都没顿一下,拐过一个胡同口,远远看见前面一个留着猪尾巴辫的小男孩正在和另一个留着小盖头的男孩扭打。霍颜认出“小猪尾巴”正是捏糖人家的儿子陈小二,小盖头是摊煎饼家的儿子刘猴儿。
呦,这可就巧了。
霍颜两眼一弯,像两道好看的月牙。
“哎,这是怎么了?都别打了!”霍颜将伞收了,揪住俩小孩的后颈,左右各一个给掰扯开。
两个小崽子还在那儿蹬腿瞪眼的,好像恨不得要把对方吃了。
霍颜咂嘴道,“什么深仇大恨啊?怎么弄得你死我活的?”
陈小二昨天还编儿歌嘲笑霍颜大脚呢,这会儿却忘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