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意略作思索,干脆一躬身把她抱了起来。
陆宜祯骤觉失重,还细弱地惊呼了声,在望见眼前瞬间放大的隽秀面容后,她才反应过来现刻的境况。
少年桃花眼轻挑,朝她笑道:
“若叫你被人踩到,便成我的不是了。”
陆宜祯伸手勾住他的脖颈,仓皇的心此时也稍稍安定下来。
仿佛溺水之人攀援住了顺流漂来的浮木。
凑近方知,少年人的身上泛有一股如雪如松的雅淡味道,温和又冷峭,正同他的人一样。
在人潮中穿行时,他还有心思平心静气地与她讲道理。
“这回吃了苦果,祯儿妹妹应当知道了,来日在人多的地方,切不可再一个人随便乱跑。”
“可我是看见你了呀。”
“瞧见我也不能独自乱跑。”
“……好罢。”
原本宝蔻站着的位置不见人影。
隋意心有预计,毫不意外道:“那就再去附近卖河灯的摊位瞧瞧。”
少年抱着怀中纤小娇软的小姑娘,把周边的河灯摊都逛了个遍,却仍然没能找到陆家夫妇。
一大一小互相望着对方。
“这怎么办呀?”
“……我先送你回家。”
……
万幸,陆夫人在发现自家姑娘不见了以后,当下立断回府等人,只留陆琮与几名仆从在汴水河附近搜索找寻。
见得陆宜祯安然无恙地被人领回来,她激喜之余,亦没忘记对做善事的少年表达一番千恩万谢。
隋意走后,陆宜祯乖乖巧巧地立在堂前,挨了陆夫人小半个时辰的说道。
倒是赶回府的陆琮把夫人温言软语地哄劝回房,给她解了围。
……
三日中元节的休假一过,病已痊愈的陆宜祯再度重返学堂。
徐宛竹受罚后安分了许多,不再对她摆脸色、下嘲讽,平日问个早还能得一声回应。
除开初初几日双方都对这突如其来的改变一时适应不能、言语举止间颇为不自在外,愈到后来,便愈显得和正常的同窗无异了。
段毓儿与徐小四的关系依旧紧张。
但她们吵闹归吵闹,真要像上回那样动起手来的事情,还是没发生过的。
“我特别佩服你。”
被气得狠了,段毓儿就转头揉弄陆宜祯的脸颊,美其名曰“疏通郁气”,并且每次都用一种格外羡慕钦佩的语气与她说这句话。
陆宜祯心想。
她果然还是更喜欢文静娴雅、对她事事包容的宛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