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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路行走过半,隐隐能看见山坳处,被笼在云雾水汽里的村庄。
隋意将油纸伞稍稍斜了斜,越过前方的蓑衣人影,他勉强瞧清楚了那村落的大致情貌:
人丁稀少,只有十来户茅草屋。
附近的田地里长满了生机勃勃的野草,看起来已经许久无人耕种过了。
隋意慢条斯理地把伞收拢了起来。
雨快停了,空中飘浮的,全是稀疏细软的雨沫子。
两名蓑衣带着他,来到了村中第一户农院的门前。
院门口,杵着两个守门的壮汉。
他们显然和蓑衣不是一伙的,远远地瞧见人,便皱起眉头,生疏地连称呼都没有,开口就道:
“你们不好好盯梢,带了什么人回来?”
刀疤脸蓑衣闻言,不乐意了,嚷嚷道:“他是来见我们大当家的,与你们冯家人有什么干系?快滚开。”
两个守门壮汉“唰”地抽出长剑,挡在蓑衣身前:“我家师爷也在里面,要是此人进去后意欲图谋不轨,师爷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得起吗?”
刀疤脸是最受不得激的,遭这么一说,火气登时上来了。
他也“唰”地亮出长刀,满面煞容,好似一尊怒目金刚:“怎么,想动手?爷爷我奉陪到底!”
正僵持着,院中茅屋的木门板,倏然颤巍地被人从内推开。
好些道身影,便陆续地自草屋涌入院中,其中最受众人敬重的,则当是一名手握羽扇的儒士打扮的男人、和一名相貌朴实的中年男人。
于院门口对峙的几人,在见着这二人后,也纷纷放下武器,向各自的主家屈下头颅。
“师爷。”
“大当家。”
“好端端的,你们舞刀弄剑是要干什么?”
冯家师爷轻摇羽扇,瞧向离他最近的守门壮汉,眉宇间凝着淡淡的不悦。
“师爷。”壮汉躬身抱拳,“是天道会的人先挑衅,他们还带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回来。”
“你个泼皮休要满嘴喷粪!”刀疤脸老五跳起来,指着那壮汉的鼻子怒骂,“什么叫我先挑衅,分明是你先拦了爷爷的道,还……”
“好了好了。”
天道会的黄大当家上前几步,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老五,我知你脾性,少说几句罢。反正我也出来了,你领回来什么人,我一并见了就成了,莫要平白与冯家的壮士伤和气。”
众人的目光,因着此话,这才先后地落向那个引起此番争吵的源头。
冯家师爷是见过世面的,一瞧见被挡在几个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