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
只是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她做了好几场噩梦,每次惊醒,睁眼仍是一片昏黑。
到天光大亮的时辰,迷迷糊糊被人唤醒,她还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感。
“贺娘子……”
“先别睡了,村口来人了。”贺娘子仍穿着昨夜捣药时的那身衣裳,言简意赅道,“那是一群官兵打扮的人,手上还拿了你的画像,你可认识他们?”
难不成是官府找来了?
陆宜祯杏眼亮了亮,忙不迭掀被坐起,披了外裳、踏上绣鞋,刚站起身,又犹豫地停住了脚步。
“怎么?”
她回过头,斟酌道:“贺娘子,待会儿他们找到这里来了,你能不能先告诉他们,没有见过我?”
“这是为什么?官府的人、难道也是坏人吗?”
“不是。”陆小姑娘顿了顿,“只不过,昨天绑我的人,应该很有权势,我怕他们冒充官兵、想回头抓我。”
她心里其实有点忐忑,贺娘子听到“坏人有权势”以后,会不会就害怕了、不肯收留她了?但是昨夜,她好像也看出来她家住京城,所以……
“对对,这倒是我糊涂了!”贺娘子道,“那你等会儿先躲在屋里别出来,我出去应付他们。”
小姑娘悄悄松口气,朝她扬起一个笑:“好,多谢你。”
未过多久,院子门板果真被“砰砰”扣响。
贺娘子出屋开门。
外头嗡嗡地一番交谈声。
陆宜祯扒着门缝,小心翼翼地朝外望过去。
站在院门前的,是一群身穿禁卫甲胄的人,若单看着装,当真挑不出一丝毛病。
蓦地,她的目光被混杂在众盔甲中的白裘一角吸引而去——
缓缓往上瞧。
那是一张半隐在人群后头的、俊秀的脸。
小姑娘几乎屏住了呼吸,心脏也骤然急促地“咚咚”跳动。
“嘎吱”。
她推开房门。
院中的交谈声倏忽一滞,一道道惊讶的视线皆先后望了过来。
“你怎么出来——”
“意哥哥!”
小姑娘难掩哭腔,越走越快,最后“蹬蹬”小跑着、往门口奔去。
人群中的隋意,这时也好似回过了神,忙拨开前方阻碍,甫一到门边,便被她撞了个满怀。
她的身子是软的、是热的,呜咽的声音也是真实的。
深冬的寒峭在怀里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