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静候在原地,默默地仰望、默默地关心。
她是经年活在浑浊池水中的游鱼,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从不敢探头出水,逾距趋光。
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婚约”,打破了这种平衡。
她想,她或许是该为自己争取一次。
……
送出香囊的那一晚,徐宛音整夜都没能睡着。
满心都在揣摩着段伯安也许会有的反应。他会不会觉得很奇怪、很困扰、很不知所措?可如果让她再回到那一晚,亲眼看一看段伯安的反应,她也是不敢的。
就这般忐忑不安地等了几日,他约她出来相见。
“段,段公子。”
“徐姑娘。”他亦有些拘谨,但还是继续说,“关于那件事,回去以后,我想了很久……”
他口中的“那件事”指什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徐宛音红了脸,垂下眼,指甲掐紧手心。
“男女之间的感情,我不太懂。但对于你,我并非毫无感觉……这是从前都没有过的。”
“假若你答应,过些时日,我就让我母亲上门提亲,如何?”
徐宛音惊愕地抬头。
好似是想不到,这番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段伯安默了会儿,没听到她的回答,又缓缓开口:“如果你觉得太快了,那我——”
“不快!”
这一声把两个人都惊住了。
徐宛音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懊悔难当,抬手捂住唇,耳根红得几欲滴血。
她怎么就,说出来了呢?这一定会显得她很不矜持!
却见对面的段家公子,忽而微微地勾起唇角。
他平常并不爱笑。
这一笑,便宛如冰雪之中蓦地绽出一抹艳红的生机,摄得人神魂都为之一滞。
徐宛音忽然又不后悔了。
她也并没说错。
眼前的人,是她藏了许多年的喜爱。
又怎么会快?
……
但徐宛音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回府后,比提亲更先一步到来的,是段家抄家的消息。
而她放在心上的人,则被悠悠之口污蔑成了“冷血薄情”“大义灭亲”的罪人。
从陆家出来,稍微平复了情绪之后,她径直前往典察司寻人。
降雪的冬日,典察司门前还围了不少人。
徐宛音上前说明来意后,守门人进去通报,没过多久又出来,把她带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