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迷迷糊糊的徐璐翻个身,这傻子,上班又不是走亲戚,穿新衣服有什么用。
嘴上是这么骂,但心里却担心着,方吃过中午饭就站门口往外看,瞧着她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这么老实,胆子这么小的人,在厂里会不会受欺负。
尤其是这年代离婚的确实不多,她还带了个孩子,会不会被厂里人看不起?
她走得急,自己也没想起来问问,中午饭是怎么解决?厂里有没食堂。
直到太阳落山,在天边最后一丝余晖即将散尽之时,“突突突”的声音由远及近,徐璐控制不住紧张的看着村口方向。
她数着,林进芳是第四个下车的,手里提着几个红色塑料袋。
“妈,我回来啦!你是不是肚子饿啦?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这是刚买的五花肉,油够厚,待会儿咱们炸了吃……”她兴奋不已,脸上没有任何沮丧或者委屈。
看来上班第一天没遇到麻烦。
徐璐终于露出老母亲的微笑,“饭已经煮好啦,菜也洗好了。”主要是她不会用那土灶炒菜,不然连菜都做好了。
刘光源跟他这十年,察言观色的本事学得炉火纯青。见他不发火,那就是动了恻隐之心了。立马道:“林进芳你别哭,还没说不要你干呢。先好好说说,昨晚谁最后一个离开压榨间。”
进芳一愣,随即大喜,只要不炒她鱿鱼,她一定老实交代,坦白从宽。
“哦哦,是,我本来是最后一个走的,后来……在门口遇到黄主任,他说还有点事让我把钥匙拿给他……”厂里规定,钥匙必须谁领的谁交,在下班前交接清楚。
昨天压榨间的钥匙是林进芳去领的,所以也该她去归还。今早一来,也没听说压榨机坏了,厂里只让他们去搬新鲜甘蔗,刚吃过中午饭就被叫到办公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