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所以,娘亲当年一片善心,也给你种了善果,对吗?”
“是。”陆弃回握住她小小的手,“当年姨母力排众议接我入府,其中就有陈嬷嬷的巨大功劳。她说表兄孤掌难鸣,可是那时候姨母与老王爷关系已经十分疏离,而且远在京城,不可能再生孩子,没有谁比我更合适。”
苏清欢忽然想,老王妃与老王爷关系的疏离,有没有陈嬷嬷的手笔?不,不要这么想。
但是后院实在太复杂了,所有的好与不好,哪怕是对己方的好,背后怕是都有太多无法提起的事情。
陆弃继续道:“入府之后,陈嬷嬷对我照拂有加。非但如此,陈嬷嬷与亡夫感情甚笃,立志守节,但是后来……”
他有些说不下去,声音带上了哽咽,握住苏清欢的手骤然缩紧。
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松开手,把她的手举到唇边吹了吹,道:“疼吗?”
苏清欢摇摇头:“不疼。要是你不想说,咱们就不说。我知道了,陈嬷嬷是对你极好极好的,咱们要好好回报她老人家。”
陆弃道:“没什么不想说的,虽然是此生耻辱,但是也提醒我,自己强大,才能免得身边亲近之人为我受辱。”
原来,老王爷在云南有个宠妾,出身下贱但是貌美如花,手段极多,把老王爷笼络得严严实实,生了两个儿子。
老王爷爱屋及乌,自然也宠爱两个幼子。
孩子慢慢长大,宠妾的心思就开始活跃起来,怂恿老王爷废长立幼。
老王爷鬼迷心窍答应下来,可是又实在师出无名,便派了几个心腹入京,名为保护当时是世子的贺长楷,实际上处处挑他毛病,嫁祸他,想使他名声扫地。
其中有一人,对陈嬷嬷也一见钟情,对她求爱,但是被陈嬷嬷言辞拒绝。
那人还有妻妾,所以对她只是玩弄之心。
可是后来,他奉命设计贺长楷睡了老王妃身边一个被老王爷开过脸的通房,陆弃想都没想,自己出来顶罪。
是陈嬷嬷找到了那人,压下了这件事情。
她的筹码,唯有自己。
苏清欢长久地缄默了。
陆弃眼中有泪光闪动:“后来那人被我杀了,我却知道,陈嬷嬷的清白永远回不来了。”
她对亡夫的愧疚,将会伴随她一生。
苏清欢靠在他胸前:“鹤鸣,我会好好对陈嬷嬷,将来侍候她百年。”
陆弃没有说话。
苏清欢想了想,又问:“当时老王妃默许你这么做,丢卒保车,你心里有过怨恨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