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阿妩这般哭,二来也觉得自己火大,可能会把火气都传给她。
陆弃从前觉得自己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出入敌阵万人眼皮都不眨,当得起“伟大”二字,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幼稚了。
没有谁,比母亲更担得起这两个字。
苏清欢足足涨了五天才回奶,期间疼痛难忍,被子摩擦都觉得钻心地疼。
陆弃看见暴起的血管,内心惶恐,即使私底下确认了好多次,她这种情况是正常的,也不能安心,直到彻底回去了,才放下心来。
阿妩出生十天,时间进入腊月。
陆弃几乎是寸步不离,守了苏清欢十日。
“你去忙你的。”瘦成一把骨头,颧骨都出来了的苏清欢沙哑着声音道,“这几日我都不哭了,哭也于事无补。但是你让我不难受,我现在也做不到,交给时间慢慢冲淡吧。”
陆弃的身份地位,不允许他整日陪着她。
他若在公事上偷懒,日后怕是要花费更多的时间精力去弥补。
“好。”
她说不想吃东西,他答应;她说她睡不着,他陪她说话;她说她让他走,他就走。
除了百依百顺,陆弃不知道还能怎么帮她走出来。
她疼,他也疼。
她原本那般开朗爱笑的人,怎么就被折磨到这般形如槁木心如死灰的模样?
年轻的时候,陆弃以为什么都可以去争取去获得去给予,现在才明白,人生中实在有太多的无奈和无能为力。
她的伤痛,他弥补不了;他能给她最赤诚的爱,却取代不了父母之爱。
他能为她做的,唯有找出真凶!
是的,陆弃当时听了洗砚的一番话,也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以为他真的是凶手。
但是现在痛定思痛,他觉得洗砚更像是为了泄愤冒充凶手,并且用死在灵堂的惨烈,造成强烈的冲击,想把苏清欢一辈子都钉死在害死师傅师娘的罪名上,让她活在自我厌弃和内疚之中。
真真其心可诛!
“表舅,我也觉得不对。”世子拧眉道,“程宣死后,他的势力基本都被咱们消灭殆尽,剩下的都是无关紧要之人。这个洗砚,手无缚鸡之力,性情软弱,应该没有能力逼迫薛太医那般做……”
“你继续说。”陆弃眼神幽深晦暗,手指敲击着桌面道。
“仵作说,身中砒霜之毒的话,死前会有呕吐,遗容不能那么齐整体面。”世子道,“所以他们生前应该还服用了其他药物。我觉得,这是出自于薛太医的手笔。”
他现在越来越倾向于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