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如果做您的儿子还不知足,会被天打雷劈的。”
“不许说这样的话。把手给我,这么凉……你出生的时候,你爹特别害怕,把着门不肯出去,害怕像娘生姐姐那时一样难产。你却很体贴娘,没有让娘受罪,连哭声都是小小的,我还以为你不健康,吓了一大跳。”苏清欢眉眼间染上一层慈爱的温柔,“你爹伸手去摸你的脸,你竟然抓住了他的手。你爹虽然冷情,但是在我面前,这件事情提了不下十次;他常说,你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儿子,所以对你要求严格,但是在娘面前,会把你的每一点进步欣喜地跟我分享。”
陆弃眼窝发热,心里已经被内疚惭愧的洪水淹没。
事到如今,她还在护着自己,唯恐儿子和自己生出隔阂。
他到底是怎样的失心疯,会去怀疑她!
“娘,我知道爹好,您好,我也知道,您过得很难;”小萝卜依偎在苏清欢臂弯中,懂事地道,“如果您觉得太难了,那就按照您想做的去做吧。姐姐虽然闹得凶,但是她心很大,应该会释怀的。”
陆弃咬牙,显然听懂了小萝卜的意思。
若是放在从前,他定然要火冒三丈;但是现在他不由自省,连儿子都不帮着自己,他到底有多么混蛋!
“嗯。”苏清欢心中欣慰,“小萝卜,你做什么事情,娘都很放心。唯独不放心的一点,是你太过内敛早慧。娘怕你活得太累。娘没有什么大能耐,但是希望这辈子都不会成为你们姐弟几人的负担,也不希望你们因为我而委屈自己。你要记得,任何情况下,你过得好,娘就能好好的,知道吗?”
“我记住了。”小萝卜郑重道,“我对您也是一样。”
苏清欢泪下,把儿子拥得更紧。
白苏捂着嘴闷声落泪,白芷则转过身去,扶着柱子抹泪。
营帐里声音渐渐低下,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陆弃失魂落魄地离开。
侍卫正在等他,见到他便迎上来:“将军,昨晚替您做饭的一干人等已经拿下,正在……”
“都放了。”陆弃摆摆手道。
侍卫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半晌后才不确定地道:“放?放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用错了药,每人赏二两银子压惊,这件事到此为止。”陆弃道。
“是。”侍卫满心狐疑,但是还是恭恭敬敬地答应。
陆弃回到营帐中,静坐到天亮。
苏清欢最伤心难过的时候,大抵是不想见他的。
他不怕她打骂,唯恐她冷冰冰地要求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