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苦。
想起从前他或多或少的嫌弃,现在只觉得对不起母妃。
这一日,屏退了所有下人,燕寒抱着妹妹,韩妃抱着小皇子,母子俩坐在窗前的榻上,身前是火盆,背后是冬日的暖阳。
“别说中原人就是心思精巧,”韩妃还有一个优点——对新事物接受特别快,“这榻就是方便实用,咱们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自从蒋嫣然来了这里,大蒙宫里宫外流行起了很多中原的新风尚。
“嗯。”燕寒答应一声,看看甜睡的妹妹,又抬头看着韩妃,“母妃,您有没有想过换种活法?”
韩妃脑子转的慢,半天也没明白,轻轻晃着怀中的小皇子:“换种活法?怎么换种活法?”
“母妃,”燕寒看着她,“父皇一直冷淡待你,你不觉得委屈吗?”
“川儿,你,你怎么了?”韩妃瞪大眼睛,近乎惶恐地看着他,“你这是想到了哪里去?我能跟着你父皇,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啊!”
燕川委实不能理解,为什么时至今日,母妃还是无怨无悔。
母子之间没有隐瞒太多,燕寒直接说要去求燕云缙准许韩妃出宫再嫁。
韩妃眼睛瞪得更大:“你疯了不成?我不走,我生是你父皇的人,死是你父皇的鬼!”
“可是母妃,父皇心里只有皇后娘娘。您难道要把一生都消耗在无望的等待中吗?”燕寒有些激动,口气也就重了些,“您现在总不会还指望着,皇后娘娘得子后也会无宠吧!”
他母亲单纯得让人心疼。
韩妃美丽的眼睛种蓄积起蒙蒙的雾气,慢慢低下头去,眼睛盯着小皇子的黄色襁褓,眼神空洞。
她喃喃地道:“川儿,你让母妃多做几天梦不行吗?”
燕川心中痛不可挡。
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提起这个话题。
可是这是他亲娘,他恐怕是这世上唯一还关心她过得快不快乐的人了。
“我其实什么都明白的。”韩妃用力吸了吸鼻子,抬头冲燕川笑。“我当初生完你,你就被人抱走送到你父皇那里。而之后,我有一年没见到你父皇。”
燕云缙想见儿子便让人抱去,对于韩妃已经忘到脑后。
一年之后的相见,还是宫里设宴,宫里所有的女人都去了,她才得以在人群中偷偷看看燕云缙。
那之后,又是漫长的等待。
也是因为燕云缙总是四处征战的原因,一年半载才能见一次,对韩妃来说是常态。
“可是皇后娘娘生完了,皇上都不肯离开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