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举行时候的婚纱。
婚纱并不是多么厚重的长长拖尾那种样式，精致简洁，穿在身上也不累赘。但这么久了，她都还没有换下，只能说明一点，这段时间内，她内心所经受的折磨不比她少。她没有时间，或者说无暇把她给换下来。
新婚之日，不应该是一个女孩子，此生最幸福的时刻吗？
她却因为自己的自私，因为自己的父母，因为自己的种种原因，把她推向如此田地。
他头埋进她的颈窝深处。
在那颈窝深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那个欠下她太多的人。
“念念，对不起。”
“对不起”三字又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她退后一步，很诧异地看向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陆经年在她疑惑万分的目光中，一弯腰就打横抱起了她。
他继续在她的疑惑中，很是温柔宠溺地对她说，“是不是很疲惫？我带你去洗澡如何？”
好好地，突然要去洗澡。
苏念有些把握不到她和他这究竟是怎样的相处节奏。
但她知道他应该心情很不好，她顺从他，乖乖地，任由他把她抱进浴室，亲手帮他脱下她身上修身鱼尾式样嫁给不菲的婚纱。
他的手，在帮她拉开后背的拉链。
拉链拉到一半，他突然就从她的后背抱紧了他，整张脸伏在她裸露的后背上。
后背。
苏念突然感到，有点湿。
他哭了的想法，突然传到苏念的脑子里时，她害怕地转过身来。
她双目凝重地看着他。
双手，伸过去，缓缓地抬起了他的脸。
果然，她在他的眼眶里，看到了流泪的痕迹。
“经年，你……”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流泪。
但她见到这样的他，心脏位置疼得几近窒息。
“对不起。念念。对不起。”他再一次反复地对她说这三个字，“我们的婚礼，被我破坏成这个样子。对不起。”
他后面的话说出来，她才总算明白。
明白为什么，他帮她脱婚纱，脱到一半，突然间就情绪失控。
“经年。”她很有耐心，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温柔地捧起他的脸，微笑着说，“我此生最爱的男人，我想告诉你，就算我们的婚礼没有继续进行下去，因为有你的爱，我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所以，你不必自责，更不要觉得对我愧疚。这个世界，因为你的存在，我就觉得满足，更不需要其它。”
有了她的安慰，他情绪像是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