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前那正燃烧着他的心的热望也历历如昨。这股热望又一次奇怪地涌动在已愈合的伤口深处,他垂望着喜荷把一只手沿着他大腿一点点地向上滑,白皙的手指上,几根红瑛银护甲驿动着乱光。
“伤在腿上了是不是?哪儿,这儿吗?这儿?还是这儿?”
然后她就触着了他的伤口。
突然之间,火烫的热流从伤处直滚上小腹,令齐奢低低地呻吟了一声。他的眼睛里射出异样的渴望,一把将喜荷从椅子上拽起。
他就在书桌上和她成事,其狂热与粗暴跟平时简直是判若两人。结束后,他又做了一次。
喜荷袒露着双乳,满身细汗地仰躺在一桌子的奏折堆里,汗水融化了折子上的字迹,在她闪着光的皮肤上留下淡淡的墨痕。她的周身洇着满足的红潮,一双眼却有些怅然若失似的,“姐夫,你今天很不一样。”她停顿片刻,又忍不住叹息着问他:“你在想着谁?”
齐奢却置若罔闻,只随意抓过一条手巾扔给她,面容恢复了不动声色的冷静,“很晚了,我叫人送你回大隆福寺。你行动小心,千万别让人瞧出破绽。”随即他就注意到她难看的脸色,不得已又添上一句:“过两天我进宫看你。”
喜荷走之后,他独自一人空立着出神,目光经过满壁的书,信手抽出来一本,就是《诗经》,再信手翻开一篇,就是《绸缪》,“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该拿你这美丽的人儿如何是好!
齐奢叹口气,民歌里传唱的爱情,怎会一视同仁地降落在王的头顶?
然而他马上就为自己的哀愁和软弱恼怒了起来,一把掷开手里的书。他下定过决心要忘记青田,他会忘记她的,即便他刚刚就在一位皇太后的身体里和一个妓女交缠——看在老天的份上,那只是个妓女而已!
这样卑贱的人是不该同他的生活有任何交集的,不管以前还是以后,那叫做段青田的女人是好是坏、是死是活,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