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托你的?”
“还不就是妈妈。”
青田绕在齐奢椅前的一张矮凳上坐了,拱起两腿,把两手交在膝头处。齐奢弯腰捉住她的手,俯视那一对精灵的黑眼眸,轩然正色道:“这盐茶道是个一等一的肥缺,真要走门路非天价不可,所以一上任,必得变本加厉地捞回来,现任盐茶道的参案就这么来的,勾结盐商、偷漏舞弊。你妈妈替这人许了你多少银子,你只管开虚头,我按数报给你,甭干这些叫人拿把柄的事情。”
青田把嘴一噘,满脸的不高兴,“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就那么手轻眼皮子浅?从你开始往怀雅堂跑,到我住进这如园里来,求我说话递条子的人不说一千也有八百,我什么时候向你张过一回口?不过就是妈妈今儿再三再四地央我,说蝶仙和对霞这一走,虽说一下得了两笔赎身款子,可院子里就剩凤琴一个,那三个小倌人到底年纪小,还不能出道做生意,所以想再凑点儿钱,索性把另一家院子盘下来。刚好这姓余的在京里找门路,妈妈就和他搭上了线,怎么也非叫我跟你提一句。我原就跟她说肯定不成的,可把话带到你这儿,我也就算问心无愧,改天回了她就是了。”
齐奢见青田委屈的模样,早已心软。他当然知道她素来极守本分,从不在国政之事上妄加一言,所以这次替人买官求缺定是下了好大一番决心的,一上来就伤了她颜面,确实也于心不忍。遂笑笑地把两手拢住了她双肩,放柔语调:“真对不住,我们段小囡头一笔大买卖就在爷这儿黄了,爷得赔些什么给你。想要什么,皮货还是珠宝?”
青田扑棱着两眼瞅他,俄顷,嫣然巧笑,拿一根手指在眉间敲敲。
齐奢立时就笑了,凑过去,按银戳子似的在那儿按个吻。
青田高扬起头,摇一摇。
“不够?”他问。
她点点头,再点了点自己的鼻头。
齐奢照价付讫,忽又记起什么来,笑得颇诡谲,“哎,告诉你个好消息。一过年,你那乔家状元又升官了,不到四年工夫,从九品礼部观政到四品户部员外郎,比三月天的竹笋蹿得还快。怎么样,爷没亏待你老相好吧?”眼瞅对方大做愤懑之色,他只呵呵不已,“来来来,爷再赔你,倾家荡产包您满意。”才挨着青田的香腮,隔着硬板夹帘就传入了小信子的声音——?
“王爷,孙管家求见。”
客堂里,管家孙秀达坐下了又站起,站起又坐下。当主子终于从屏风后踱出落座,他便猛地站直,又将腰杆一窝,着慌十分,“王爷,周公公被抓了!”
听见这一句,齐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