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止了步,“坐这里等会子。”
“这里”是两座院落间一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通堂,堂壁两边各摆着一张长而宽的硬条椅。照花即时把两眼一瞪,眼睛里是白闪闪的厉光,“这是什么地方?又黑又破四面透风,敢情那位钱大人来,你也引到这里等不成?”
“照花!”青田本不愿登门,但眼瞅着在御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生怕它见不到齐奢最后一面,这才被迫造访,哪里顾得上计较下人的狗眼看人低,只急惶惶地一笑,“我就在这里等,劳烦妈妈再跟王爷通禀一声。”
姚奶妈翻个白眼,手一抄,走了。
雪越下越大,已成了一把一把的絮子,全随着风朝过堂里扑。立在阶边灼望的照花被扑得白发白眉,搓手跺脚地骂:“作死的老货,等着吧,回头有你受的。”青田坐在长条椅上,只向腿上的那只藤篮咕哝:“在御别急,三爷这会子有要紧事,事情一完就来了,三爷最疼我们在御了,一定会来瞧你的。”她将篮上的羊毛毯揭开一条小缝,试了试垫在篮底的两只暖炉,“照花,什么时候了?”
左等右等,直等到戌时已过,这荒凉的一角仍是除了风与雪就那两条长得吓人的冷板凳,活似两个不到头的等待。照花已冻得嘴唇青紫,哆哆嗦嗦,从脚底直冷到心底。青田的心中却拱了盆炭火一般,如煎如焚,每隔一会儿就把手探入篮里摸一摸。实在是等得太久太久,久到连冷都觉不出,只觉一身的麻木,鼻内不停地淌出清水,眼却被吹得又干又枯。正没个计较处,却忽听照花上下牙打架地磕巴着:“娘娘,人,人……”
风灯冉冉,一条打着伞的人影进了廊,伞一收,模糊间是才那叫晚晚的丫头。
晚晚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青田的跟前,施了一礼,“段姑娘,您别等了,王爷早就在王妃娘娘那儿安歇了,除非您等到天亮去。幼烟也早走了,我领您从后头角门走吧,等那儿也下了锁,后半夜您非冻死在这里不可。”
只听得头一句,青田就觉轰隆一震,心里吊着的那盆火囫囵翻扣了过来,一地的灰烬和肮脏。人却骤然间清明,硬把已僵死的脸扯出个笑,手是正好在袖里拢作一处,摸着了,就用力一拔,递出去,“谢谢姐姐,那就有劳姐姐带我出去吧。”
暗里有幽光一闪,是一只蓝宝戒指。晚晚但觉这段姑娘的指头比宝石还冰,正欲推,却听后头鞭炮似的一串烈吼,吓得她忙把戒指扣进了手心。姚奶妈风风火火地冲上来,一把就揪住她扯开,“晚晚你个臭丫头,胳膊肘往外拐,仔细吃不了兜着走!”
晚晚被勾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