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下去,密密走起了针脚,“唉,谁知道呢?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反正你还政之后,是不会再有人送我二十两黄金一匹的料子了,你自己的衣物鞋袜只怕也不如往日精致繁多,还是趁早未雨绸缪,我也练练手艺。”随后她就转目于齐奢,把他气得挪位的五官觑上一回,甜叹了一声:“我的三爷爷,您别自个傻生气啊,我这是给您机会让您拾掇我呢!”
齐奢忍住笑,一打挺就翻起来。青田支手把绣绷远远地抻开,“哎哎,针,针!看着,再扎着你!”
梁下的飞卿转着绿豆似的一对眼瞅住了二人,把脚上的金链拽得簌簌响,“啊!打架啦,打架啦!”
饶是有一室的冰,齐奢与青田依旧闹了个浮汗霪霪。最后紧压着身子四目相缠,眼里全含着笑。笑意先在齐奢的眼底褪了色,他放松了攥住青田的手,身体也随之懈了劲,瞳仁缓之又缓地游几游,便低下了眼皮,低下头,低下了声音,“小囡,我真还怪难受的……”
青田仍是笑着的,笑靥却不再明灿如正当时的盛夏艳阳,而只是未来的某个冬日里,一轮散发着淡淡光与暖意的毛太阳。她直起了上半身,把齐奢圈过来,“我知道,我知道。”她长久地抱住他,抚他的后颈,拍打他厚若城墙的背脊。无数次,他曾这么埋在她怀里,可这是第一次,他在她这一块身体上需索的不再是她柔软丰腴的胸,而是她有担有当的肩。
所以青田感到很庆幸,自己是个生着副好肩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