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是搏杀后者是屠杀。
前者是战士后者是畜生。
“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他们?”王天逸猛地仰面嚎叫道:“为什么不放过他们?!我是逃犯人人皆可杀我!我这条命都是他们救的?!我还能要求他们什么?!”
他闭上眼睛痛苦的抽泣起来两只手慢慢的盖住了脸但沾满血污的手一碰脸王天逸突然把手张开低头剧烈呕吐起来那手上的血腥味他闻之就欲呕他不是没沾过血但没沾过不会武功的老人和朋友的血。
这种血腥味格外的重。
王天逸连滚带爬的跑到溪边疯的洗起手来只寥寥几下手上的已经愈合伤口不仅全被搓开了就连没有受伤的地方都被搓开了皮双掌鲜血横流。
他越洗手上的血就越多。
血洗不掉了。
王天逸又一次把手小心翼翼的往鼻子边凑来但他又一次的把手慌不迭的张了开去又开始剧烈低头想呕吐这低头动作如此凶猛以致他一头栽在了小溪中。
小溪很浅王天逸耳朵还在水上脸已经碰到了鹅卵石他只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因为他愕然觉原来清澈的小溪此刻也泛起了血腥那是他手上的血。
他木偶般机械的撑起手臂慢慢的把头拉上水面水波轻轻消散平静下来的溪面如同镜子一样亮了起来。
一个影子在微微震颤的镜面上浮现出来那是一张丑陋不堪的面容布满了还未消肿的伤痕;上面还有点点黑色斑点那是溅在脸上的血迹;撕裂的嘴唇还在微微战栗急遽的呼出一口口气息;最上面是一双惊恐的眼珠因为面对内心雄狮的审判而疯狂游移如同黑暗中的肮脏耗子……
王天逸猛地朝那张脸打去用尽全身力气。
“咚”的一声水花飞溅了镜子破碎了脸隐去了。
王天逸伏在小溪边放声号哭起来。
山下的火把越来越近了村夫的气愤填膺的咒骂声都被山风送了过来。
“还有谁?!还有谁?!……”王天逸突然又抽泣着叫了起来反复的叫着越叫越快最后已经如同癫痫病人一般的狂喘了。
还有谁可以救自己?王天逸问得是这个问题。
父母已经仙去他们不是。
范德远帮不了自己他甚至还突袭过自己他太年轻了我不怪他但他不是。
川秀放了自己但誓再不认识自己了他也不是。
乾捷……………他更不是。
…….
丁三?唐六?他们都太远了但他们背后才是真正的力量那江湖的力量会救自己吗?
但就算救自己救的了自己这命但救得了自己手上这血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