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生的俊侬可爱,像她的性情,像他的眉眼。
亦或是个男孩,男孩相貌其次,品行必须端正...
逆着光,他双眼却甚是明亮。
月宁悠悠醒转,垂眸看他激动复杂的神情,似欢喜又像在强烈压制,时而嘴唇微勾,时而凛眉沉思。
她抽了抽手,将裴淮从无尽的想象中推了出来。
一丝冷风沿着楹窗的缝隙吹进帐内,两人彼此目光交/缠。
月宁怔怔地望着他,想起身,却被裴淮按着肩膀放回枕间,床头小几上的荷包散出蒲草的气味,她女红算不得好,勉强能入眼罢了。
裴淮捡起来,在她疑惑的注视下,他把荷包挂在腰间。
再抬起头,面上已然恢复如常,只是眼底氤氲着几许不易看出的灼热。
上回他将银子连带荷包一同扔给了她,虽嘴上要她绣个荷包偿还,实则并未当回事,可今日他就想戴上。
裴淮难得温声细语:“若我没记错,你月事推迟了两日。”
月宁愣了下。
裴淮又道:“你最近频频头晕恶心,怕是...”
“不会!”
月宁打断他的话,双手撑在身后坐了起来。
松垮的衣裳垂在肩后,月宁摇了摇头,拢起衣裳穿好后,又把头发撩出拨到前怀,刚睡醒,眸眼带着惺忪与水雾,却很是坚定。
“二公子放心,定不会有孩子的。”
裴淮收紧拳头,面不改色问:“哦?何以如此笃定?”
月宁伸手去摸枕下,摸索了片刻掏出另外的荷包来,她伸开掌心,将里头的东西悉数倒在上面,几颗黑乎乎的药丸咕噜噜滚落下来。
“事后我都有吃药,有时候一颗,有时候..两颗。”
翻来覆去无休止的时候,他也不避讳,数次由着性子弄在里面,月宁害怕出事,便会多服一颗确保无虞。
裴淮胸腔仿若有头怪兽在撕扯啃噬,疼的厉害,偏他忍着怒,轻笑着从她手心捡起一颗药丸,淡声道:“哪来的?”
“那夜你摔了瓶子,只有几颗被碾烂了,其余丸药都好好的,我便收了起来。”长公主特意让宫里奉御调制的避子药,温和且不伤身,若弄没了,少不得要去外头买,与其服用旁的,不如用这奉御亲调的好。
月宁见他笑着不说话,便从掌心将药丸放回荷包,回头想去拿他指间的。
裴淮浑身发冷,指间微微用力,将那药丸瞬间碎成渣子,手一拂,悉数扬到地上。
当天夜里,红樱便送来几十丸药,齐齐整整摆在床头小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