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生干了杯里的酒,又满上一杯:“你不知道他的事情吧?”
“什么事情?”
“曾子健就是我们地区部这两年最大的内鬼,太阴了,还好被老钟试出来了,,,”
陈永生趁着酒意侃侃而谈,钱旦只觉得房间里越来越安静,陈永生讲的一字一句越来越重,扎进他的心里。
这三年来他对曾子健的担忧、怀疑、重又信任在这一刻被陈永生的话串了起来,得到了最后的答案。
他恨曾子健对公司的背叛吗?似乎自己并没有那样的强烈情感?
只是,自己、此刻坐在对面的陈永生、被骗过来出差结果扎根苏丹三年的曹松、屡败屡战的老谢、曾经一天到晚“傻逼”个不停的路文涛、莫名其妙下课的老韩,等等等等,身边每个人倾注了太多心血在这个战场上,大家痛并快乐着,渴望所付出的一切有回报,曾子健却把大家的彼此信任,以及并肩追求、共同珍惜的一切弃若敝履。
钱旦终于看见自己心里最欣赏、最亲近的那个朋友走至十字路口,决绝地分道扬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再面对曾子健?愤怒地质问、责骂?他并不情愿。继续装糊涂?他没有办法做到。
盛酒的油壶见了底,变得沉默的钱旦离开得时候走到门外又转了回来:“我上次回去体检检出高血脂、脂肪肝了,你体检没问题吧?”
陈永生答道:“我有两年没体检了,懒得去医院。”
那一天曾子健和他的新朋友小阿里在深圳。
白天他们去观澜湖打了高尔夫,晚上推杯换盏、春风得意。
小阿里的信仰里不能饮酒,曾子健给他满上了一杯啤酒,狡黠地说:“pepsi(百事可乐)!“
小阿里会意地一笑,举起了杯子:“pepsi,干杯!”
两个人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