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的她?她若有子……”
他再度压低声音,道“说句大不敬的话,倘若山陵崩的早了,便是幼帝,谢家便是外戚,郑后前车之鉴在前,陛下果真不会有留子去母之心吗?”
“我倒觉得,你有些杞人忧天了。”卢氏原还惊骇,现下回过神来,却是笑了。
她温柔环住丈夫腰身,声音低柔“倘若枝枝有子,陛下照看皇子到长成呢?”
谢偃叹道“怎么能将未来,寄予在虚无缥缈的猜测之上?”
“你先前所说的那些,又何尝不是猜测?”卢氏莞尔,轻轻道“世间总有人运道差,但也有人运道好,你若不试一试,怎么知道那样的幸运,便不会落到枝枝身上?”
谢偃有些意动,然而理智犹存,摇头苦笑道“荒唐。”
“荒唐与否,不是你我说了算的,而要看陛下怎么做,难道你还能几日之内另选女婿,将枝枝嫁给别人?”
卢氏笑道“陛下若是有心,必会使枝枝无后顾之忧。”
“男人,哼。”谢偃闻言冷笑“只看周幽王便知道,一旦被女色冲昏了头脑,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卢氏只是笑,却没再说话。
“我也是见到陛下赠与枝枝的玉佩,方才得知此事,”谢偃忽的叹一口气,望向妻子,低声道“那曾是太宗文皇帝的爱物,乃高祖所遗,被他赐予先帝,后来,先帝又赐给了今上,我曾在先帝身边做过郎官,故而识得。”
谢偃忽然有些感慨,叹道“我猜,陛下是真心的。”
吾老是乡矣,不能效武皇帝,求白云乡也。
这话原是西汉成帝得赵合德之后所言,意喻既得美人,沉湎于温柔乡之中,从此连效仿汉武帝求仙问道,渴求长生的念头都没有了。
谢华琅伏在他怀里,低声笑道“道长,你要做汉成帝,我可不做赵合德,赵氏乱内,班固在《汉书》里骂呢。
顾景阳亦是莞尔,道“你这般娇矜,若真计较起来,未必会比合德好伺候。”
谢华琅闻言失笑,此刻二人又是彼此贴近,她略微垂首,却嗅到他身上极淡的冷香气,奇道“道长,你熏得什么香?我竟分辨不出来。”
她既低头去嗅,身体也不由倾斜,衣襟微松,脖颈纤细白皙,顾景阳的心忽然动了一下,就跟被什么东西烫到似的,匆忙收回视线。
“没什么,”他低声道“沉水香而已,你若喜欢,我叫衡嘉与你些便是。”
“还是免了,”谢华琅抬头看他,便见这人面洁如玉,气度疏离而敛和,双目湛湛有神,心中喜爱,伸手去摸他胡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