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俯下身,戴着手套的手握住了温月安的手。
“去练琴。”
“好。”
不久,房里就传来钢琴声,绕着夏末的院子久久不散,似要带来秋风。
院子里竹木小几上,一方镇纸压着温月安的回信,纸上的墨迹一点一点被晾干,只有最后几个字还带着湿意:
琴瑟和鸣百年偕老
……
一封封信就这样寄出,将人们带到立秋那天的北京,带到钟关白租下的一间不知名的小剧院里。
立秋在八月,北京还很热,到太阳落了山,晚风吹起的时候才凉快下来。
钟关白和陆早秋都穿着黑色燕尾服,在后台互相为对方整理领结。
陆早秋的手上缠绕着从前的白色细绷带,钟关白的胸口佩戴着一朵浅蓝色五瓣花。手指绷带下有手术留下的疤,胸口的花朵下有枪伤留下的疤。
到了演出快开场时,钟关白拉开门,微微躬身,笑着执起陆早秋的一只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说:“我的小提琴手,请——”大西洋以西的同一天,贺音徐也收到了信,那时候他刚旁听完一节介绍数论基础的数学课,准备回家练琴。
他打开信封,先发现了里面的门票,两张。
门票底色是一张模糊的舞台照片,依稀可以看清楚小提琴手的完美侧脸和坐在三角钢琴后的一个剪影,似乎可以看到小提琴手偏头去看钢琴手的温柔眼神,和钢琴手仰起头,唇角的弧度。
门票上不仅有时间地点与演奏者,音乐会的曲目也一同印在下方。贺音徐听过的曲子已经不算少,但是那七首曲子,没有一首他听过。
贺音徐还不知道,那些都是钟关白为陆早秋作的,未经出版,独一无二,不可能再有他人演奏过。
七首曲子,一年选一首,每一首都是小提琴独奏,钢琴只作伴奏。
陆早秋对曲目有过疑问,他第一次看到那些曲子的时候说:“慈善音乐会用这些,不太合适,演奏是没有问题,但是这些曲目,好像私人了些,都是你没有出版的作品。”
钟关白躺在藤椅上,哼哼两声,假装在午睡。
当天晚上陆早秋又提了一次曲目问题,钟关白枕着陆早秋的大腿,头往对方腰侧与下腹蹭了蹭,假装犯困了。
半夜里钟关白爬到陆早秋身上,声音低哑:“早秋,我就想弹那几首……不行吗……”
“行是行,但是,”陆早秋沉默了一会儿,“阿白,你在摸哪里。”
钟关白咬身下人的耳垂和锁骨:“早秋,你手摸起来挺凉快的,那里怎么那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