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没说话,段凛就在黑暗里陪她沉默。
画面里,夜色暗沉,隐约光线堪堪找出两人脸上模糊的周身轮廓。自悬崖边鸟瞰出去,层峦的山峰被夜色吞没,遥远的太湖如深渊,在等待黎明的天光。
阮瑜:“扶我起来好不好呀?我想走过去。”
又是良久的死寂,响起窸窣声,段凛搀她起来。
刚站起来,几乎要脱力跌倒。
自从截肢后,她一直拒绝复健,走不了路,断腿与义肢连接的地方摩擦得生疼。短短一段路,几乎是被段凛箍抱着在走,冷汗不停。
到崖边。
阮瑜疼得声音在颤,含笑:“我都快忘了,原来站起来是这种感觉。”
“我陪你。”段凛蓦然接话。
他早已经有了预感。
阮瑜:“最后一段路,你让我自己走吧。”
段凛没说话,他神色沉敛着,镜头下,太阳穴处的青筋却尽显,浑身绷着力。
“跟你在一起,我高兴的。”她回身,手指在黑暗里描摹他的五官,“没在很好的时候遇到你,我不后悔。现在已经是最好了。”
看不清段凛的神情,手指却感受到一点潮湿。
阮瑜一愕,他哭了。
她不在了,也是有人会哭的。
忽然涌上莫大的委屈,念台词:“可我不想自己的下半辈子就这么过了,如果现在是最好的时候,我想留住它。”
“卡!”
远处,孔明坤从监视器后探出来:“情绪不对!段凛哭是刚刚好!阮瑜你怎么也跟着哭?”
“对不起孔导,我没忍住。”阮瑜垂首道歉。
段凛蹙眉,接过邵立递上来的羽绒服,先给她披上。领口扣紧,捧起她的脸。
“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紧张。”阮瑜胡乱抹掉眼泪,憋回去了,“再来一次吧,我调整一下,不好意思啊。”
她去向片场工作人员挨个致歉,平复一下,再来。
从出帐篷那一镜重新拍,孔明坤盯着监视器,眉头紧锁。
这一次阮瑜是没哭了,但情绪仍然没扭过来。
还是喊了卡。
片场休息十五分钟,孔明坤过来给她讲戏:“这一段你的感情处理不对,剧本看了这么多遍,你也应该知道,倪书在这场戏里是释然的,她非常平静,非常轻松,能明白吗?”
“明白。”阮瑜点头。
“在她看来,她不是结束自己的生命,而是在最好的时候按了暂停,她是抽离的,而你入戏太过了。”
阮瑜迟疑了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