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南王妃看了沈南枝这个方向一眼,她赶紧低下头去试图避开对方的视线。
好在那目光只是在她身上一滑便错开。
西燕国那位先是对着楚越行了个礼才转头看向公堂正中央,眉眼一抬,竟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如今二审已经把两个案子合二为一,但是他还是先从第一个舞姬案开始说起。
“那夜,我家世子确实与那舞姬稍有冲突,但是后见到李世子与安宁县主,便放那舞姬回宫了,此时李世子可作证。”
李觅在这里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沈南枝还藏着,那人只好把目光落在李觅身上。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京兆尹虞甫也看过去,问他,“这人所说可否属实?”
白衣少年安安静静坐在那儿,被人问及也半点儿不慌不乱,眉眼微动,颔首肯定了。
“但死者是酉时时分出事的,总不至于李世子与你家世子对谈到酉时吧?”
讥讽出声的是三皇子党,那人毫不畏惧的迎上对方的视线,却发现人家根本不搭理他,顿时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又被人瞪了一眼之后噤声了。
那人似乎是猜到了对方会如此刁难,从善如流,“李世子确实回去得早,我家世子贪杯,多喝了些酒,一直在望江楼里——”说到这儿似乎有些难为情,接着道,“撒酒疯。”
这话太过实诚,楚越的脸不禁有些挂不住,但看在对方是为他翻案的份上忍了。
虞甫点头,这些早在初审时便提过了,但是那时候望江楼里的小二矢口否认,说楚越在李觅二人走了之后立即也走了。
这样想,也就这样说了。
“大人,那是因为,望江楼的人说谎了。”
他说得笃定又自信,先前开口的人又忍不住了,“你说撒谎就是撒谎了?这里不是你们西燕国,全凭一张嘴!”
原本这话说的已经有些过分了,但是在如此特殊时期,竟无人指责,因为确实,这可不是全凭一张嘴就能说得清的。
那人一笑,有些愉悦的接过了话头,“我自有办法证明。”
倒是轩辕铎烨,忽的拧紧了眉毛,觉得有些不寻常的意味在,自己的人仿佛在对方的诱导下一步步踩进对方的陷阱里。这些话像是早已设计好了,就等这样的话来给自己顺杆往下说的机会。
想到这里,哪怕是长期浸淫在权术中的他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有些烦躁的一记狠色丢过去,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传证人。”虞甫惊堂木一拍,把众人的神思都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