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話,也只能艱難地咽下,婆娑著雙眼,撐著那把老骨頭,步履蹣跚的邁出宮殿。
剛關上門,殿內便傳來一聲巨響。
蕭長卿砸翻了身后的千里江山屏風,那屏風上的江山,被他的血手,染成鮮艷的紅色。
那一片艷色朦朧中。
他恍惚間,又看到了蘭溪的那雙鳳眸。
那鳳眸遠遠的,冰冷的,哀戚又絕望的看著他。
紅唇微啟,字字如刀。
“蕭長卿,你好狠的心。”
“你親手打掉了你的孩子。”
“你這樣的畜生,合該亂箭穿心而亡,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
嗡——
蕭長卿那些和蘭溪有關的記憶,仿若秋日被點燃的野火一般,隨著那厲風,陡然燎原。
他想起來了。
胸中的痛,卻來越烈,那發黑的血,似不要錢一般,從他的口中涌出。
他恨不得,就這么吐血死去。
可是……他哪有臉就這么死了?
……
芝蘭殿。
寒夜清冷。
蟲聲寂寂。
蘭溪從睡夢中陡然驚醒,坐直了身體。
茫然地看向四周。
熟悉的帷幕,熟悉的布局,熟悉的擺設。
這是在她的芝蘭殿。
對了,她剛剛做了什么夢?
蘭溪努力去回憶,卻怎么都想不起來,甚至額頭隱有冷汗,太陽穴帶著難忍的刺痛。
一旁陪寢的腮雪,聽見這邊的動靜,忙揉了揉惺忪的眼,快步走來。
凝霜交代了,今日主子受了些刺激,可能心情不佳,讓她夜里伺候時,一定多加警惕。
所以,她睡得極淺,就連燭臺都放在手邊。
此刻聽到主子的動靜,立刻點亮燭火,撐起這滿室的夜色,來到蘭溪身邊。
她伏跪在地上,溫熱的手按住蘭溪略冰冷的指尖。
那燭火,像冬日的火焰一般,將那驚愕的空氣,慢慢驅散。
“主子,可是做什么噩夢了?”
蘭溪反握了握她的手,不好意思道:“把你驚醒了?也不記得做了什么夢了……”
腮雪笑道:“哪有,奴婢本就睡得淺。”
她觀察了蘭溪,發現主子面上沒什么困色。
眼珠一轉,笑著道:“主子若睡不著,奴婢跟您講些趣事吧?”
蘭溪確實不困。
聽她這樣說,笑著道:“好。”
接著,拍了拍床沿,“你坐上來講,地下涼。”
腮雪自小同蘭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