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先帝仁善,愛民如子,如今先帝有遺愿,老臣豈能不從!往后,老臣定當肝腦涂地以侍奉新主。”
“陛下受臣一拜——”
滿殿嘩然。
任誰也想不到,第一個叩首跪拜的,竟然是一直在當背景板的荊國公。
那些曾受過先帝禮待的臣子們,也循著荊國公的隊伍,緩緩跪地,三呼萬歲。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空印和韋尚書彼此交錯一眼,皆輕哼一聲,撩起官袍,跪拜在地。
蘭衡也要跪拜。
畢竟蕭長卿登基之事,女兒已同他通過氣,他攔不住的。
屈膝到一半,手臂被人撐住。
清朗的,中氣十足的青年音,帶著驕縱和固執。
“伯父何必跪他!”
一語,驚了整個金鑾殿。
如今大勢所趨,已成定局。
蕭長卿將是鐵打的下一任帝王,有誰敢在這種時候不長眼地沖出來?
蘭溪的視線也望過去。
發現,竟是新任的荊國公慕容川冶。
他身著藍色朝服,衣上堆滿錦繡,比前些日子見時,多了幾分沉穩。
可那面上的沉穩之色,在看到蘭溪時,瞬間退散干凈,變成沒心沒肺的笑。
慕容川冶對蘭溪眨了眨眼,用唇語對她道:看我的。
接著,環顧四周,揚起聲線:“攝政王登基為帝,下官本是認同的。”
“但新帝登基之前,是不是得列出個章程來?”
“皇后娘娘如今還穩坐在后宮,若攝政王登基,皇后娘娘該是何等位份?諸位可有什么建議?”
最先跪地的老國公爺,聽到這里,恨不得將這逆子給打出去!
他哆哆嗦嗦地撿起一旁的拐杖,狠狠砸在慕容川冶的膝蓋上,想堵住他后面的話。
可這逆子是半點兒勸都聽不進去。
“按照禮制,皇后娘娘應該被封為太后了吧?攝政王準備給皇后娘娘一個什么封號呢?娘娘之后住在哪里呢?是仍居住在后宮,還是離宮自立府邸?”“若連皇后娘娘之事您都安排不好,這天下,您又準備如何去安排呢?”
慕容川冶說到這里,話中的質問之意,乳油實質,眉目收起那往日里的矜慢,直視蕭長卿。
一個是最年輕的國公爺。
一個是權掌朝野的攝政王。
都是年輕氣盛之人,誰又比誰更尊貴呢?
蕭長卿也瞇起眼。
他看穿了慕容川冶對蘭溪的心思。
心頭,隱有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