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挨一下。
写意的电话响了,回客厅去接,居然是小林。
“写意,你咋没来上班?”
写意想了想,只好说:“我通宵没睡,就睡过头了。”
“你不会是去喝酒了吧?”小林问。
“不是,我喝了酒要发酒疯的。”写意笑道。
“还好,上次没有发酒疯,就是让厉先生他……”小林说到一半儿,顿时自觉失言,立刻打住。
“我喝酒,他怎么了?”写意疑惑地问。
“没什么。”小林掩饰。
“不可能,一定有什么。”写意再次追问。
其实,小林一直很想告诉写意,但是鉴于厉择良的脾气才忍住没说。但是她刚从厉宅回来,看到卸了假肢坐在床上处理公务的厉择良,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于是,小林将那天厉择良将写意抱上楼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写意听着电话,十指渐渐收紧。
只有小林和季英松知道厉择良和写意签合约的事情,小林说:“写意,你不要生气,我想可能就是你对东正的那些举动激怒了厉先生,他才有些冲动。其实,我跟了他那么久,难道还看不出来?厉先生确实对你很不一样。”
写意挂掉电话,一个人打开电视,将频道翻来覆去地换了很多圈以后,再想到他那活生生被截去的半截腿,心中涌出一种莫名的情绪。
她又拿起手机,想了很久才写了一行短信:“厉先生,你的伤势如何?”输入以后觉得别扭而且假惺惺的,就像自己以胜利者的身份来询问对方战后的伤亡情况,摇摇头便删了。
想了想又写:“我们的合约怎么办?”自己端详了下,觉得这句更糟糕,恍然一看还让人误会她急迫地想将自己卖出去,仔细再看又像去讨债的,怕他赖账一样。
她摇头又删。
第三句,她琢磨了半天:“我今天没有去上班也忘了请假,你会不会扣我工资?”这一次,她也彻底被自己打倒了,才发现自己骨子里压根儿就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小市民。
删了删了。
最后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写:“你好些了没有?腿还疼不疼?”
在键盘上输到“疼不疼”三个字的时候,写意身体里倏地一下有一股暖流,从心脏一直涌到四肢。昨天,他轻轻地拉住她的手,也问过她“疼不疼”,说话时的那副神色是在他脸上从未见过的,好像带着点温柔又有些懊恼。
她下定决心选了这条,刚准备按发送键,自己却傻眼了——她手机里就没有厉择良的电话。
电话、电话、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