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种御风而行的感觉还是让我慢慢地将情绪释放了出去,心境渐渐平和。
不知奔出了多久,我忽然担心起黑马,它不知赶了多远的路,如今一骑双驮,又奔了那么久,不知能否承受。北狄人向来重马,伤了马可不好。我回头对他道:“停下来吧,马要累死了。”他收紧了缰,黑马渐渐停了下来,我们只怕也已经奔出十来里地了。
我下了马,对易戈道:“我好多了,走走吧。”
他牵着马,我们慢慢往回走着。
我问他:“你以此法解愁,是也曾被人伤过心么?”
他摇头:“没有,只是人生在世,不顺心之事总比顺心事要多些,总得自我解脱。”
我暗暗自嘲,也是,自己为情所困,便以为情伤是世间第一愁事了,可知这世间,比情伤更甚之难事有多少。易戈作为一个影卫,受到的压力总比我一个挂名公主来得大吧。
今日我很想找人说话,便又问他:“那你,可曾喜欢过谁吗?”
他略停了一会儿,侧头问道:“少年时期的喜欢算不算?”
“几岁?”
“十三四岁吧。”
“应该不能算吧。”
“那便没有。”
我忽然对他十三四岁时喜欢的人起了点兴趣,又道:“不过现在闲着也闲着,你倒说说你少年时喜欢过什么样的人?”
他脸上挂起一个清冷的微笑:“你莫笑我。那会儿我卖艺为生,喜欢的自然是个小姑娘,十岁左右吧。她不曾告诉我她的名字,可是她非常善良又解人意,那时便知道不伤我自尊地帮助我,不过只是一面之缘。”
我点头:“哦,单方面喜欢哪。那你后来碰见过她或是找过她吗?”
他道:“不久之后我便碰到了莫先生,再也没有见过她。即便见了,她也不会知道我是谁。或者我也不能认出她。”
“嗯,缘来缘去,有缘自然是会再见的。不过这许多年了,也许她嫁了人了呢。”
“是啊,我也曾想过,不过这份情,我始终是记在心里的。”
回了恒岭镇,易戈自然跟着我住望天阁。原本我订了三个房间,虽说望天阁这样的豪华客栈还有余房,但让易戈住出去于礼于理都不合,只是又帮祁龙订了两个房而已。易戈是祁龙先遣了过来,探消息的。
以前也不是没有同睡过,只是客栈的床比不得公主府的宽敞。两人躺下时难免都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