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还沉浸在父母离世的悲恸中。他一直想要离开这个家,离开吵闹不休的父母。可是真到了永别离的这一天,他才发现自己整个世界都空了。大伯的打骂,大伯娘的推攘,他其实都没放在心上。他现在根本什么都无所谓。他只知道,他只要他自己一个人了。
眼看着妇女主任要把那对母子塞进川川家门,川川大伯指挥着人给母子俩戴上孝帽跟腰带;周小曼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谁家都冒出个人来认爹,可真够热闹的。”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也让周围的几个人听到了。有研究所职工过来看热闹的,闻言也附和:“这事情,可不能光凭一边说。”
川川的大伯又拿孩子示众:“你们看看,这模样,说不是我弟弟的种,谁信啊?”
周小曼心头笃定下来,冷笑道:“看着跟你更像。”
楼道里的灯光相当昏暗。周小曼躲在人后,没有露出正脸。这一句话出来,周围响起了窃窃私语声。川川爹已经死了,死人总比不了活人叫人看着鲜明。中年男人抱着这个孩子,的确看着像大小号。
上辈子,川川就是被这男人使尽阴招,夺走了家产。这对母子住进去以后,川川大伯趁着机械厂房改房的机会,走关系将房产落在了母子的头上。川川就这么一步步被赶出了家门。
所以那个除夕夜的晚上,他只能在废弃的小花园里,默默祭奠爹娘。
川川大伯娘兴高采烈地准备搬进来住的时候,才知道丈夫早就跟这对母子是一家人了。这所谓找来挤走侄子的人,好几年前起就是川川大伯的二奶了。那孩子,自然是卢家的种,不过是卢家老大的。
此刻凶悍刁蛮的女人当时也是闹腾不休,无奈她已经签字跟川川大伯离婚了。那个杀千刀的当年骗她说欠了一屁.股债,为了防止过不下去,他净身出户,跟她离了婚。一间棚户区的破房子,他倒是非常大方的不要了。
呵,比起弟弟的八十平方米的两室一厅,那破房子算什么。何况现在的出租车牌照卖出去就能买一套房,租给别人开车,一个月坐在家里就有好几千块钱进账。
大伯娘闹腾的结果就是派出所出面,把她给架走了。人家合法夫妻,她有什么资格上门闹。
那时候川川已经被挤兑得进不了家门,他人高马大,就是大伯没住进来的时候,也不好跟那对母子起争执。否则旁人就会说他欺负孤儿寡母。可那个时候,没人记得他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大伯娘在奸夫淫.妇头上讨不到便宜,便将一腔怒火全发泄到了川川身上。她忘了是她伙同丈夫谋取了川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