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他迷失自我,伤人伤己。”话到此处,她突然一顿,很快却又回过神来。“现在的他,眼中只有权力和利益,忘了什么才是立身的根本。”
听闻此言,武玉宁沉默了好一会儿,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多。“您觉得学兄若是真能夺下大梁,会是一位好君主吗?”
“他?难说……”公孙妙善摇摇头,眼中竟是有几分失望。“这个逆徒有些治国之能,在谋略和用人方面也有自己的一套。
为师不清楚他此次回奉天为何有如此大的转变,许是神京发生了些什么。
只靠武力和权谋,难以长治久安。顾应痕为何迟迟不敢僭越?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个道理,他看得很明白。”
“…….”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说,街道上,偶有寒风吹过,带着冬夜的冰冷,不知不觉间,夜色已深,三更天已至。
而此时的徐平回到大将军府后,同样毫无睡意。
公孙妙善带着武玉宁前来,显然是在敲打自己。对方在天上人间所说的那些话,投入徐平心湖,更让他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独坐在书房内,屋内的烛火摇曳,将其影子忽明忽暗的投射在墙上。
苏北石是怎么败亡的?归根结底就是着了李正我和吴文渊的套。学宫虽说不涉足列国纷争,却无形之中影响着天下局势。
徐平反复思索,越想越觉得天下学宫的存在对于自己未来掌控大梁,是一个巨大的潜在威胁。
独立于世,却掌控着大量的人才,这些人才分散在各国,凭借着在学宫所学,在各国朝堂和地方发挥重要作用,影响力不容小觑。
若不能妥善处理与学宫的关系,日后必将成为心头大患……
尽管夜已深沉,困意却丝毫无法侵袭徐平的心神。他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内心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公孙妙善于自己有救命之情,更有传道之恩。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与冲动,他起身朝着为对方准备的厢房走去。
理念和原则可以为情谊让步,但情谊有时也需为理念和原则让步。
来到厢房门口,徐平犹豫再三,最终抬手敲响了房门。
“进来吧。”屋内传来公孙妙善平静的声音,也许早已预料到他会来,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深夜前来叨扰,还请师尊见谅。”整理好衣袍,徐平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公孙妙善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卷书,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似乎又没在思索什么。
“徒儿见过师尊。”徐平恭敬行礼,声音略有些